要说他一点都不心虚,那是不可能的。
他知道自己用了极其不光明的手段,让女儿享受了本不该享受的大学教育,加上这段时间被教育部调查,批评,他每天都提心吊胆。
他天天都要问赵燕燕在大学里的学习情况,又暗示辅导员贾春玲对她多加照顾。
赵燕燕每次都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在学校表现很好,赵广生见这些天确实没听到赵燕燕抱怨发脾气,就信以为真了。
魏教授的出现,让他变得十分紧张。
“燕燕……她是不是学习不用功?”
赵广生问道,给魏教授倒茶的手微微发抖,又生怕魏教授看出他的心虚。
“魏老师,这孩子从小让她妈给惯坏了,仗着自己脑子聪明,上小学和中学的时候就不怎么用功,您费心多督促督促她。”
魏教授勉强忍住,没从鼻孔里发出“哼”声,
脑子聪明?果然啊,自己家的孩子就算是白痴,也比别人家的学霸强。
“赵校长,我倒是想督促她,可没机会呀,赵燕燕已经一个星期没来上课了,辅导员也寻不见她的踪影,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也不敢贸然来打扰您的工作。”
赵广生拿着茶壶的手一僵,眼睛瞪得溜圆。
魏教授看出来,赵广生这副吃惊的样子,不是装出来的。
赵广生重重地放下茶壶:“你说什么?她一个星期没上课了?”
他越想越蹊跷。
赵燕燕这些天总是回家过夜,一大早就出门,赵广生严厉要求她住宿舍,和同学搞好关系,她就以宿舍太小,没有独立卫生间,洗澡不方便,人多嘈杂,晚上休息不好等各种借口不住。
但是看她每天都背着书包,拿着学习资料出门,赵广生和朱晓琴都以为她去上课了。
要不是魏教授告到他这里来,他和朱晓琴都被蒙在鼓里!
魏教授见赵广生脸色十分难看,就把语气放柔和了一些。
“校长,按理说,上了大学的孩子都已经成年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可成年人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她这样长时间缺课缺考,肯定要扣学分,学分又关乎到毕业,所以还是请您多费费心,提点教育一下孩子吧。”
赵广生此刻有些庆幸,赵燕燕遇到了这样一位负责任的好老师。
当晚,他回到家,和朱晓琴说了赵燕燕的情况。
朱晓琴一天连做了四台手术,已经筋疲力尽了,听说赵燕燕缺勤缺考,一个星期不见踪影,气得饭都吃不下了。
夫妻俩一直等到晚上八点,赵燕燕才背着书包,优哉游哉地回了家。
一进门,就带进来一股羊肉火锅的香味,看样子,她又在外面美美地吃了一顿。
她看见赵广生和朱晓琴都坐在客厅里,就很随意地打了声招呼,刚要进卧室,赵广生就阴沉着脸问道:
“你过来!我问你,你今天去干什么了?”
赵燕燕心下一惊,下意识地捂紧了鼓鼓囊囊的书包,含含糊糊道:
“去上课了呗,还能干嘛?”
赵广生又问:“这一周,学校老师都教了什么?有没有考试?”
赵燕燕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都是专业课,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我都读大学了,哪有那么多考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