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正清愤愤不平的表情相比,顾知昀显得很平静。
沈静言心想,顾知昀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早就被夸习惯了。
只是她觉得周正清和顾知昀压根就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人,放在一起比较,顾知昀肯定是不屑的。
病房里又传来了说话声,看样子周廉洁还是不死心。
“爸,只要能进许教授的小组,我一定亲自敦促正清好好学习,考上大学不就指日可待了吗?您和许教授是二十多年的老相识了,您在他那里面子比谁都大,就您一句话的事,您就帮帮您的外孙吧。”
周廉洁和秦老头的价值观完全不同,他的每一句话,都戳在了秦老头的怒点上。
“你好歹也做到行政总长了,不说让正清一步一个脚印地学习进步,怎么总想着走后门,找捷径?你以为你心里的算盘我不清楚?你不就是想让正清挤进许教授的小组,好在身上镀镀金,日后让他早点步入政界?
你趁早打消这个算盘!正清他就不是那块料!你也别当上面眼睛都不好使!以后像正清这样没学历,没能力,还好高骛远的人,休想钻空子,坐享其成!只有小顾那样,脚踏实地,认真钻研学术的优秀年轻人,才是咱们国家未来的栋梁!”
秦老头不留情面的比较和批评,像一把把锋利的针,狠狠地往周正清身上戳。
他甚至有点痛恨秦老头了,这个顽固不化的老石头,让他在顾知昀和沈静言面前,颜面扫地,尊严全无!
周廉洁被教育得哑口无言,知道求秦老头是求不动的,只得黑着一张脸出来了。
一抬头,他就看到了秦老头十分欣赏的顾知昀,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好长时间。
“爸,我就说求姥爷求不动吧?还不如求他的阿旺呢!”
阿旺是秦老头养的一条军犬,十分通人性。
阿旺以前是军队的优秀军犬,年龄大了,从军队退休后,秦老头就领养了阿旺。
眼下秦老头住院,老伴又去世了,阿旺就被临时寄养在了周家。
周廉洁叹了口气:“你姥爷的狗,跟他都是一个脾气。”
周正清连个招呼都不想进去打,径直抄着口袋往外走去。
周廉洁跟在后面,他仍然不死心,对周正清道:
“走,回家,改天让你妈来求你姥爷,我就不信你妈的面子老爷子也不给?”
周正清撇了撇嘴表示怀疑。
周家父子走后,沈静言和顾知昀才回到了病房。
秦老头正坐在床上生气,见二人进来,脸色缓和了不少。
一想到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外孙和只会投机取巧的女婿,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周正清的大名还是秦老头亲自取的,正和清都是极好的字眼,加在一起寓意也很美好,可见秦老头对周正清寄予了厚望。
可周正清却被养歪了,惯坏了。
他女儿秦月禾生周正清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差点死在手术台上,因此对周正清格外溺爱。
舍不得宝贝儿子吃一点苦。
加上周廉洁也不是什么特别正直磊落的人,惯会玩花花肠子,施加在周正清身上的影响就更坏了。
秦老头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在周正清小的时候,对他严格要求,或许他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可是现在想教育,为时已晚。
他越看顾知昀,越觉得感慨万千,怎么好孩子都是别人家的!
没多久,沈玉兰来到了病房,沈静言和她说了几句话,就和顾知昀离开了。
“秦爷爷,我熬了点银耳红枣汤,有助于睡眠,您喝点再睡吧。”
沈玉兰从一个保温盒里倒出了一碗汤,递到了秦老头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