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贵翻了个白眼,“随你。”
来顺赶忙跟上他的脚步,嘿嘿笑了两声,圆滚滚的眼睛四处打量。
突然,他拉了拉徐福贵的袖子,“少爷,你看,这不是白寡妇嘛。”
徐福贵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确实是白寡妇,穿着一身水红色的旗袍,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身材惹人注目。
徐福贵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走,又不是你女人,盯着别人看算是什么道理?”
来顺收回眼神,“我就是好奇她大早上的要到哪里去。”他嘀咕道。
走出村口,来到无名河道,徐福贵踩在凸起的列石上,头也不回的问道:“你还喜欢白寡妇?”
来顺猛的摇头,“我才没这么下贱,人家都和龙二滚床单了,我凭啥要念着她?”
徐福贵仔细看了一下他的神色,不似作伪,笑骂道:“来顺,你这脑袋也不蠢。”
来顺得意仰头,“我本来就不蠢,只是懒得去琢磨事情。”
毛毛细雨落在路边杂草上,苍翠欲滴,一股股野草的味道在鼻尖打转,其中夹杂着泥土的味道。
两人脚步很快,一个半小时便来到了县城。
相比较于年后,这段时间县城要热闹许多,最受欢迎的依旧是种子铺。
家家户户的庄稼汉都离不开种子铺,不管路程多远都得来种子铺逛一圈。
好不容易来趟县城,当然得买些家里缺的东西,街道变得热闹无比。
徐福贵摆好卤肉摊子,徐记卤味四个大字格外显眼,他气沉丹田,浑厚响亮的吆喝声传遍整条街道。
“卤味,好吃的卤味,都来看看啊,保管你吃了还想吃。”
“福贵,我坐在酒馆里都能听到你的吆喝声,给我来两个卤鸡蛋。”杜善英发出爽朗的笑声。
她依旧穿着一身灰色的格子的确良衣裳,没有戴帽子,头发盘起来用簪子束住,脚上的高跟鞋换成了布鞋,精神抖擞。
徐福贵将两个褐黄色的卤蛋递过去,“多谢杜老板来照顾生意。”
杜善英接过卤蛋,“那你也得来照顾我的生意,有时间多来我那儿坐坐,我再和你们说说北方是个啥样儿。”
来顺咧嘴笑了笑,“好哇,又有酒喝,还有故事听。”
徐福贵拱拱手,“有时间一定来,杜老板不嫌弃就好。”
杜善英摇头,“高兴还来不及,其他人都不爱听我说话,说我都是在乱说,不像福贵你,好歹读过书,见识和其他人不一样。”
来顺假装不高兴,“杜老板,你咋光夸我哥不夸我,我也爱听你说话。”
杜善英知道他的性子,开玩笑道:“你个憨货,就是听个热闹,平常问你有啥想法,通通一问三不知。”
没错,平时杜善英不光在介绍北方新兔,还要询问他们自己的看法,经历过新兔思想熏陶的徐福贵往往能提出让她眼前一亮的说法。
每次酒喝完起身离开的时候,杜善英还会郑重提醒:“福贵,来顺,这世道乱的很,这些话可不要拿出去宣扬,不然那些穿黄皮衣裳的大兵要提着枪杆子来家里堵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