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身份高贵,交友广泛。
但是似今日这一呼百应的场面他还是头一次感受。
虽未入朝为官,但是权利的美妙滋味已经开始在心尖荡开。
一旁的下人早已经是两腿战战,悄然拉了两下周茂学的袍子,带着哭腔道:“少爷!少爷,这场面太大了,万一出事了怎么办?您到底想干什么呀?”
“得罪了建业侯,咱们吃罪不起啊!”
周茂学使劲一扯袍子,甩脱了下人的手,目光灼灼的盯着侯府大门。
“你这狗奴懂什么?法不责众,就算事情闹得再大,那也是朝廷的不是,谁敢责罚?”
“建业侯又如何?他敢派锦衣卫动粗么?不要怕,眼下优势在我!要不了几日,公子我便是天下士人的领袖。”
周茂学手指指向四周,意气风发道:“你没看加入的人越来越多了吗?足可见人心向背!”
“天下大势,即是人心,只要人心在我,则事无不成!”
“没想到能如此顺利,说不定还能把建业侯拉下马!届时,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即使不走科举,一样可以彪炳千古!”
下人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公子虽然学习不咋地,考试也是屡试不中,但是一直是个自认才华出众有野心的人。
平日里表现也确实是这样,友人如云,到哪里都吃得开。
但是没想到忽然之间野心膨胀成这样,竟然还想把建业侯拉下马?这可能吗?
侯府门口的读书人已经发表言论完毕,周茂学一抖袍袖,得意道:“到我了,你在下面好好瞧着。”
说罢,高举双手从人群中走出:“诸位同年!各位年兄!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
他一说话,场面一时间竟真的安静了不少。
下面许多人都认出了周茂学,这位同年此前攒了饭局邀大家一起吃饭,席间推杯换盏,口才极佳,博得了满堂喝彩。
大家都对他印象深刻。
周茂学见自己控住了场面,心中满意不已,缓缓开口道:“诸位同年,在下周茂学,今日众位集结在此,所来为何我想不必多说。”
“周某虽不敢自诩有如椽巨笔,但敢言有一片为国为民之心。自东郊大学起,科学之歪风盛行,以至于人心靡靡,科举败落!”
周茂学拱手继续言道:“我朝陛下圣明,百官清廉,可偏偏却让方正一之流趁机而入,窜乱六经,祸乱朝纲!那科学伪经借半山日报宣传,已然是流毒甚广!报上夸大其词,哗众取宠,天下学子无心向学。”
“我大景自立国起,依圣人之言,传袭旧制。论国体国法,优雅完美,改无可改!且科举正是国家命脉之所系,而今竟有人对其动了邪念,企图利用科学之论触动国家命脉。东大粗鄙之人,不习四书五经六艺,却敢挤占诸位年兄官位,堂而皇之晋升庙堂之列?这非世风日下又是如何?”
“国难当头,民风不古,我辈又岂能视之等闲?周某不才,愿在侯府大门带头前声讨方正一五日,五日之内方正一愿出门与我等辩道,俯首认错,幡然悔悟倒也有救!如若不然....”周茂学快速从袖中掏出了两张信封。
“周某已于家中书斋写就两篇文章,两篇虽不过万言,但也是字字如杜鹃啼血,这第一封乃是奏明皇帝书,只盼望借诸位之功,呈递圣前。一扫邪气,定我大景之本!”
“另一封,乃是科学伪经论,送达朝中诸公,还大景清明之治!”
“周兄好样的!!”人群中响起一片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人潮这股喷薄而出的情绪已经极大的感染了周茂学,周茂学胸中血气翻涌。
激动的振臂高喊道“周某今日,是为天下苍生鼓与呼。望诸位同年与我坚守在此,如果朝廷施压,周某愿首当其冲!纵身死,只盼....能唤回我大景煌煌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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