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老人将手搭在了沈然肩膀上,“停下来吧。”
老人的声音很温和,沈然大汗淋漓地吐出一口浊气,“李少现在怎么样了?还有那个晚箫呢?”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你暂时什么也不用管,安心地睡一觉就好。”老人说道。
沈然微怔。
这一切并没有结束,相反才正式开始。
一个很痛苦的点,晚箫...是自己人。
“嗯。”
沈然又平静了下来,暂时没有说太多。
他这时才看向对方。这是一个身材很清瘦、穿着宽大黑色练武服的老人,头发花白,但是打理得一丝不苟,并且那双眼睛精光湛湛,比很多年轻人都更有精气神。
看出沈然的想问,老人笑了下,“老夫叫夏武,是李少爷身边的司机。”
沈然立马想起,自己曾见过对方一面,只是当时还以为那个开车的老人就只是普通管家一类的角色。
“夏老好。”
沈然敬称,如今才在这个老人身上感受到别样的气息。
“你先好好休息,这里是李少爷的家,很安全,有什么需求就按这个按钮,随时都会有人过来。”
夏武交代完后,就离开了这间病房。
沈然看着被风吹动的白色窗帘,看着悬在自己头上的白色点滴,恍惚间想到了一年前自己和沈盈盈在家里做作业的下午时光...
......
离开病房后,夏武来到一楼的客厅。
李牧正坐在沙发上,电视并没有开,安静无声的氛围。他双手撑着大腿,抵着下巴,眼里是一片冰凉之色。
夏武走路连一点声音都没有,脚掌仿佛棉花,并且呼吸也是连绵细长,李牧竟都没有察觉到。
直到夏武开口后,李牧才立马起身,“夏老,沈然是醒了吗?”
“少爷你先冷静一下。”
夏武点头,然后走过饮水机,倒了一杯水,递给李牧。
“不想喝,没心情。”
李牧拒绝。
“这一切才是刚开始,那个凶手不也被老夫给控制起来了吗?少爷你的心性还需要多磨炼啊。”夏武说。
李牧脸上闪过一抹不悦之色,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问,“沈然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很不好。”夏武摇头道,“他虽然是醒了,可身体还是很虚弱,并且种子似乎还处在‘破壳’的过程中。”
“怎么可能?”李牧疑惑。
夏武放下水杯,说道,“他似乎忘记了当时发生的事,不记得他当时的举动了。方才刚一回忆,就又像是和当时受到刺激一样。”
李牧凝眉不语。
“夏老你怎么看?”李牧询问。
“老夫也觉得奇怪,但那个沈然肯定不是基因系的进化道路,潜力十分巨大。”
夏武想了想,饶是他回想起那个少年当时的异变,都暗暗吃惊。
他又道,“不过,老夫更担心的是,正常来说,一次重大的刺激过后,种子就能得到完全开发了,可他似乎还没有,如果后面几天还是恢复不了的话...”
“会怎样?”
李牧眉头一皱。
夏武道,“说不定种子会废掉。”
此言一出,李牧瞬间开口,“那我等下告诉家里,让他们想想办法。”
夏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迟疑道,“少爷,要是他们知道这件事,大概率会直接杀掉沈然的。他毕竟还是...”
“还是什么?”
李牧忽然看向夏武的双眼,老人停顿了下。
李牧深吸了口气,解释道,“要不是因为他当时的觉醒,就算夏老你出手,那个晚箫大概率还是逃得掉。”
夏武摇头,“不好说。退一万步来说,如果我是对方,牺牲一个四阶基因系用户,来换取我们对那个沈然的信任也不是不可。”
李牧同样清楚这一点。
但他又想起沈然当时对晚箫说的那番话,“就因为他的出身就要杀了他?”
李牧暗暗攥拳。
“他当时都觉醒了,受到了撕裂心神的刺激,那个晚箫对他造成的打击绝对不可能是假的。夏老你觉得,谁能在那种心神崩溃之际还做到表演?”李牧问。
夏武想了想,答道,“嗯,少爷你说的没错。”
下一刻,夏武又露出笑容,“看来少爷你对那个沈然很喜欢?”
李牧面无表情,“他只是有一句话我很喜欢。”
“什么?”
“我生在李家是错吗。为什么不管是外人还是自家人,都想要我死?”
闻言,
夏武陷入了安静,直到许久后,才缓缓开口,“家里只是对少爷你寄予了厚望。只是一点小小的压力而已。”
......
只是一点小小的压力...
病房中,沈然发着呆。他还是不记得自己当时在那片废墟中干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现在是什么情况。
但从那个名为夏武的老人刚才的话。
晚箫要么是死了,要么就是被活捉了!
窗外的阳光正在斜移,书桌上摆放有一盆新鲜的水仙花,美丽芳香、香气浓厚。环境安静,很适合修养。
“不行。”沈然突然拔掉手上的针头,准备下床离开。自己得尽快回去将这一消息告诉给林承德。
吱嘎!
正在这时,房门恰好被打开。
“夏老说你的身体还有点小问题。”李牧拿着两个红彤彤的苹果走了进来,笑着对沈然说,“不过应该是因为你的种子是原始系,无伤大雅。恭喜,我代表新世界欢迎沈然你的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