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

可事实上，沈然也确实了解极少。

他只知道，反正帝国内部，是有一些功勋元老得到过那所谓延续寿命的种子。

可那些功勋元老基本全都是“帝国的蛀虫”，

也就是他们已经从第一线退了下来，既不参与深蓝网络的大型副本，也不上星际战场。

就是一堆活脱脱的趴在帝国大众集体之上吸血的蚂蟥。

......

“还有一点。”

周穆平咳嗽了下，他主动给沈然倒茶，“接下来的帝国、联邦大比......”

“元大人已经回京。那边正在商讨中，还是得等消息。”

沈然道了谢，双手捧杯，又说道，“但我们应该要做好充足准备。”

他继续道，“我猜到时候大概率会是守擂战，就是一个人当擂主，谁都可以上去挑战，守过几个回合后，能坚持下来，就能最终摘下地球这颗桂冠。”

“这点，我后面也会去和季家、陈家、李家他们谈。归根究底，到时候肯定还是帝国联邦双方比拼体量、高端战力的，大家记得别内耗，无论最终谁人获胜，其实都一样。只要是我们的人就好。”

话音落下。

在座的周家人皆面露笑意，既是放松，也是欣慰。

沈然并没有“记恨”，而且也不似对外展示出的那样“骄纵”。

相反，这个年轻人很沉稳，审时度势还算优秀。

更重要的是，沈然最后说了一句“只要是我们的人就好”。

“这是我们准备的一点礼物。”周穆平打了个招呼，下人带着各式各样的礼盒走了进来。

这也意味着谈话圆满结束。

沈然收下，道谢，礼貌离开，外出呼吸新鲜美好的三峡空气去了。

而周穆平则对周政谆谆教导道，“木已成舟，既然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我等明智的选择也只有元谋他了...沈然很年轻，比沈修竹更加年轻，如今的他也比沈修竹还要未来可怕......”

这位周家代理家主，只有七阶，同时性格也较为温和，毕竟是日后要给周政绕道的。

周穆平知道本族中有一些声音，不满时代改革，仇恨着沈然。

他不希望周政将来变成一个“复国主义者”。

周政听得不耐，“明白，我又不是季天之流。”

“再说了，他能做到的，我也可以。是沈修竹和元谋太出色了。一个单枪匹马在联邦闯出了一片天地，一个在帝国竟然能一步步登顶最高......”

周政心中还是有些淡淡的不服气。只是在大比之前，如何也不会袒露出来。他是一个明智的人。

......

“三峡山高，谷间积蓄的热量多，一到夜晚就会上升，形成巴山夜雨...”

“想必你童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入眠。我倒是相反，火星早在几百亿年前就透支了所有，死气沉沉，只有人类重工业机器的嗡鸣。”

湿润的草地上，沈然和一个穿着传统民俗服饰的女孩站在一块。

周元霜看着沈然的侧脸，挺翘的鼻翼，

眨巴了一下长长的眼睫毛，

忽然说道，“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三峡了。我不是周芷珊，又不是主脉，没资格待在村子里太久。”

“......是吗。”

沈然顿时尴尬。

摸了摸鼻子，咳嗽一声。

人的大脑真是个特殊玩意儿，有的时候觉得三年前恍若昨日，有的时候又迷惘在岁月更迭、短短几年就物是人非的变化当中。

原本想扯几句，过度到正常的聊天，结果出了糗。

“我小时候是在荆城。”周元霜看着远处。

雾绕山，天地间的风流动着，水汽时时刻刻都在变化，新的取代旧的，唯有大山依旧雄伟。

沈然聊了几句，想叙点旧，找下日常的感觉。

但到头来又给扯到了周元霜作为一个普通世家中人，作为一个地球人的看法。

“我的看法重要吗？”周元霜问。

沈然想了想，“...不重要。”

“真直白。你还是一个诚实的人？我看你在新闻发布会上撒谎都不脸红的。”周元霜又惊讶。

“只是对你诚实。”沈然厚着脸皮说。

“......”

周元霜无语。

片刻后，她深吸了口气，忽然脸颊微凉，抬起甜美的脸蛋，“要下雨了...”

沈然闻言望向灰蒙蒙的天空。

“你可以去拨开云雾见天明吗？”周元霜又用小女生看偶像似的眼神。

“还没那种法力...我又不是元素系进化者。”沈然还不会迷失在小女生的那种眼神中，“一朵大型的云朵可以重达100万公斤。”

“所以咯~”

周元霜拉上沈然的手，“我不喜欢下雨，可老天爷要下雨。咱们躲雨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