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纾高一下学期分文理科,学文。分完班后的同桌是选了文科,才从实验班下来的。
因为宜中的实验班只有理科班。
忘记有一次课间聊天说了些什么,突然就聊到了实验班,同桌提起周景肆时突然就提了一句,他的眼睛好看的不像话。
比起他的脸,那双眼睛像是会说话。
漆黑,懒散,挡不住的是亮的仿佛能冲破一切障碍的光,坚韧且有力量。
可温纾从没有认真的直视过他的眼睛。
不是没机会,而是没有勇气。
她每次跟他对视都是匆匆略过,从来超不过三秒,知道他是单眼皮,见过模糊的慵懒散漫,戾气深邃,却没有望进去过。
毕竟他们的交集又远又少。
后面的聊天记忆不太愉快,是温纾单方面的不愉快,听同桌讲起她们副班长。
是那个高中时和周景肆走的很近的女生。
记得同桌当时说的眉飞色舞,说她们都是副班的娘家人,说他们之间暧昧的故事。
难过的心情总是记忆犹新。她很多轮廓都记不得,可这些情节一点没忘。
但总的来说也有一点开心的事情啦,后来很久她都没再听过周景肆和那个副班长之间有什么暧昧传言,就以为是假的。
她高兴了一段时间。
直到高二的学业水平考试,她的考场被分到四楼,离实验班近的只有几个教室。
她有一场还恰巧跟他同一个考场。
近的不可思议。
他就坐在她的右边斜前方。
学业水平测试的题目很简单,她压住心里快要溢出来的的喜悦,下笔时题做的飞快。
就为了早点做完,能够多看他几眼。
那好像是这么多年,记忆中唯一一次,她能大大方方、贪婪的偷看他那么久。
可惜老天爷好像故意欺负她,让这场愉悦很快就消散的彻底。
她走出考场就看见他和他们班副班长肩并肩说着什么,他们说笑着路过。
温纾现在其实已经有些想不起当时心里那种感受了,因为很突然,她只记得当时她眼睛霎时就热了,她很迅速地低下头。
余光略过他突然偏头看过来,神色还带着未消散的痞痞的、漫不经心的笑,慵懒快意。
那是她很少有机会能见到的。
再后来看见他们肩并肩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周一升旗的大课间,故意去办公室问题时的偶遇,以及每周一节的体育课。
很奇怪,他们的身影竟然无处不在。
以前她见到的,都是他一个人,或者和三五个兄弟。可突然就变成了两个人。
女生明媚漂亮,男生高大帅气,职位都是班长和副班,连温纾都忍不住想祝福他们。
体育课上实验班的人起哄,她没有听到他的否认。
走的很急切。
她如无其事的路过他们,跟同学平静的上完一节体育课,没去吃晚饭,伴着紫色晚霞趴在桌子上寂静无声的哭了一场。
她用了近两年时间暗示自己不再喜欢他了,甚至移情别恋的法子她都想过。
可他一出现,她就像开了雷达。
温纾知道,她其实有很多机会开口问他,回家的路那么长,不过是问句话的功夫。
但如果真那么容易,就不是暗恋了。
暗恋中的人是最胆小的胆小鬼,光明正大的暴露一点感情都像在太阳下暴晒。
燎原之后就会死掉。
她实在是太胆小了,没有爆裂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