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宝九年入秋开始,大唐似乎便进入了一片风雨之中。
先是京城流言蜚语。
接着南诏反了,占领大唐三州边县无数。
如今长安流言复起,永阳坊内短期已死两人。死者其状凄惨无比,人们皆言是他们无意间触怒了厉鬼,连带着附近几坊也是人心惶惶。
杨国忠奔赴剑南后,李隆基身边便只剩下高力士一人。
今天李光大婚,高力士不在身边李隆基顿时觉得无幸臣可用,整个人也莫名的烦躁起来。
或是是真的老了,李隆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贵妃杨玉环命令远远侍奉的宫女将灯烛又点燃了几支,殿内稍微明亮起来。
“三郎,可是心中烦闷?妾身替你按摩一下头部吧。”
李隆基坐起身来感受着贵妃柔软的手指在自己的头顶按压着,鼻间传来如兰的体香让他的情绪有所缓解。
正当他昏昏欲睡之时,一名小宦官缓步从外殿而来。
那名小宦官,看着皇帝似乎快要入睡他想说话却又不敢。
李隆基已经被脚步声惊醒,他瞥了一眼正欲说话的宦官不耐烦的问道。
“又有何事?”
小宦官看着皇帝的脸色,赶紧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战战兢兢的说道:“陛下,李相国在殿前等候。”
李隆基心中一颤,李林甫这么晚了还入禁宫必然又生出事端来。
感觉眼皮在不停的跳动,不好的预感再次在皇帝的心中生出。
沉默片刻李隆基还是对那宦官说道:“请相国进来吧!”
不多时,李林甫便由宫门进入到寝殿。
李林甫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皇帝与贵妃二人,说起来他的年纪比皇帝还要年长几岁,深夜入宫他的身体也疲惫至极。
李隆基见他的脸色也甚为不佳,淡淡对着旁边侍奉的宫女说道:“给相国搬张椅子过来。”
“不必行礼了,相国深夜入宫觐见,又是出了何事?”
李林甫一屁股坐在宫女搬来的椅子上,对着皇帝拱手说道:“本不该这么晚还来打扰陛下,但这事臣也拿不定主意所以只能入宫请陛下定夺。”
“何事?直说无妨。”
“万年县永阳坊前段时间死了两人,死者不是他杀也非毒杀。面带惊恐似被吓死,附近之人皆言是厉鬼所为。”
李隆基好不容易因贵妃替他按摩而舒缓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他知道李林甫不会只因区区两人的死亡便入宫求见,只静静的看着李林甫等他接下来的话。
“今夜戌时,新任县令张萱死在县衙。死状和那二人一样,衙门中甚至有人传言说是因为带回了死者的尸体,所以厉鬼也一并来到了县衙。”
李隆基知道张萱,其在绘画上颇有心得。擅长山水人物画,笔间颇为传神。
此人在去年替杨玉环和自己各画了一副肖像画,令李隆基喜欢不已。再加上此人除了绘画之外也还有些学识,他便让其做了万年县令。
他还想着,什么时候再召此人入宫,替贵妃和自己在作上一副游园图,没想到他却已经死了。
“张萱是怎么死的?”李隆基似乎忘了李林甫刚刚说的话了。
“据汇报所说,同样是被吓死。仵作已经验明,排除了他杀与毒杀的可能!”
“三郎,不会真的有鬼吧?”杨玉环有些害怕起来,她紧紧的搂着李隆基的胳膊。
李隆基拍了拍杨玉环的肩膀示意她不必害怕,转而对着坐立一旁的李林甫反问道:“相国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