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医箱里取出一柄小刀将大嘴溃烂的伤处一一刮除,这才拿出一个小瓷瓶将其中的白色粉末涂抹在伤口处。
大嘴感觉那白色的粉末撒在伤口上有些针刺般的痛楚,但他并未皱眉。
这些伤痛对于种过庄稼,当过流民,成为死士的大嘴来说又算得什么呢?
四千人余人,伤患便有近千。
李光派亲卫在城中四处“请人”所花时间整个上午。
你若不来?哼!军汉们可不跟你讲什么道理,提起药箱直接架到候府门前再说。
真是医生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好在许多人对收复碎叶的定远侯心存敬意,听闻侯爷有请当即便屁颠屁颠的跟着军汉们赶来。
只两百多名杂七杂八的医者,每人至少要救治五人,索性都是一些外伤处理起来并不算很困难。
一个胡子雪白的老头来到李光的身边,他微微拱了拱手说道:
“侯爷,有些人伤口已经腐烂化浓了得赶快给他们换处地方安置才行,此地阴暗潮湿鼠虫遍布患者很难痊愈啊!”
李光微微点头。“嗯,先将伤者稍稍医治再行换营。”
下午时分,兴宁坊的的民众好奇的看着从徒坊内陆续走出来的囚徒们。
押送他们的是一千顶盔贯甲的军士,有些腿上受了伤的人被士兵用简易的担架抬着。
“最前面那人好像是定远侯啊!他入城时和陛下共乘一车我还去看过呢。”
“真的是定远侯,金吾卫寻城我也见过。”
另一人指着那些囚徒们好奇的说道:“咦,定远侯押送着这些人是要去哪里?”
“谁知道呢?说不定有热闹,我们跟过去看看。”长安人最喜欢看热闹,那人说着便跟了上去。
“等等我呀!”另一人赶紧跟上。
出了兴宁坊向东就是通化门。
通化门外前行三里,龙首渠已在眼前。
高高的桥梁驾于其上,龙首渠中有大小船只往来穿行。
一些看热闹的民众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龙首渠的东北谷地处,早已经立起了一座并不大的简易营盘。
一些金吾卫还在里面忙碌着搭建营房,营盘里闹哄哄的不停有人在往里面运送物资粮秣。
投降后的死士们同样看着眼前这座简陋的营盘,最初许多人以为他们是要奔赴刑场,现在看来并不是。
“那位银甲青年究竟要干什么呢?”
有人空洞的眼睛里泛出了些许疑惑,但这群早已对生命失去希望的人还是如行尸走肉一般朝着营盘里走去。
白胡子老头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笑道:“有了这个地方,他们的伤口会愈合的快一些。”
李光骑在马上,看着陆续走入的人群。
郎中们会设法救治着这些死士的肉体。
而他的任务则艰巨很多,那便是要救回本属于他们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