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女为贵妃,家里人还知道上进,如下一辈再考中进士,妥妥延续三代后起之秀。
王尚书这门亲事,结得不亏。
此时,安国夫人与嘉宁郡主已经进了二门。
安国夫人略富态,衣着华贵,不过也就是普通贵『妇』人打扮,举止普通,毕竟原先只是寻常人家主『妇』,好在女儿入宫年,家里富裕有些年,未曾『露』怯。
“亲家好。”安国夫人十分客气,不摆贵妃之母架子,气地招呼,“今儿我来晚了。”
又命身边姑娘问好,听话音是她女儿,贵妃最小妹妹。
王老太太自说不晚,又要向嘉宁郡主请安。
“可折煞我了。”嘉宁郡主盈盈道,“不请自来,做了恶客,嘉宁向老太太请罪了。”
“哪里话。”王家四个媳『妇』连忙凑趣玩,“郡主来,才是为我们增添光彩呢。”
这话看似有些谄媚,但在座之人均不作此想。
因为,嘉宁郡主是个美人,艳若桃李,靡颜腻理,赤金红宝石面大红织金缂丝裙袄,完美地衬托出了她华美。更不要说身后还有四个宫人,一个捧手炉,一个捧披风,一个捧拂尘,最后一个怀里居抱了只松狮犬。
程丹若低啜茶,想,国『色』天香,是牡丹之美。只有皇家才养出这样傲气且贵气女孩子,因为她们真高人一等。
较而言,许意娘为人臣子,就少了那一份盛气凌人,如兰花,更清雅端庄,美在养与内秀。
“早听闻王尚书家梅园是京城一绝,可憾我身在封地,未曾一见。听闻安国夫人今日赴宴,我便厚颜求了太后,过来开开眼界。”
嘉宁郡主妙语如珠,将前因后果解释明白,毫无骄矜之气。
众贵『妇』不由对她升起几分好感。
程丹若隔着挡风隔纱,若有所思。
客人已经到齐,赏梅会正式开始:已婚太太开始听戏,未婚小姐们被放去梅园游玩。
当,王家爱文,少不了文人墨客最爱写诗活。
王尚书给彩就是:宾客不许采摘梅园之花,魁首除。
梅花不值钱,值钱是这份殊待遇。
戏开场后不久,王三娘丫就悄悄过来,带程丹若去王咏絮会合。程丹若虽很想听一听一流戏什么样,但想想还是过去了。
作为东道主,王咏絮同姐妹们一道接待客人。年纪大些,就她、四娘一道写诗投壶,岁数小就几个妹妹到园子里游玩。
“程姐姐来了。”王咏絮携了她落座,同熟姊妹们介绍,“这就是那天救我程家姐姐,子真先生认义女。”
程丹若少不了要与初见女孩们互认过。
许意娘朝她点点,道:“今日才算正式认识了。”
程丹若瞧瞧她,倏而:“你好,许姑娘。”
许意娘道:“既在京城,今后时常来往。”
程丹若,寻偏僻角落坐下,听她们说话。
一群中学生聊天,可比已婚太太们有趣。大家先是点评今日茶,再是糕点,后在所有人默契推中,飞快进展到最热话题。
“嘉宁郡主……出乎预料美呢。”一面说,一面睃向许意娘。
许意娘不声『色』:“金枝玉叶,自非同一般。”
“也不知道会不会久留京城。”不知道谁家小娘子,估计偷听了父兄聊天,居迫不及待地分享八卦,“听说是想在京城说门亲事呢。”
王咏絮白她一眼:“好不知羞,开口闭口亲事——你是怎么知道?”
那小娘子敢口无遮拦,家中当受宠:“就是听说啊,郡主那样容貌,也不知道配了谁家郎君。”
“咳。”许意娘清清嗓子,“这不是我们置喙事儿。絮娘,往常你是第一个作诗,怎今日既无笔墨,也无丹青?”
王咏絮拿帕子掩口咳了两声,懒洋洋道:“前些日子着了凉,这会儿还提不起精神,今就不作了——你呢?”
许意娘道:“年年作梅花诗,也怪无趣。”
两个姑娘交换个眼『色』,又飞快错开。
程丹若拈起一颗樱桃,徐徐失。
王咏絮许意娘好似是对,是尚书孙女,一个文采斐,一个养出众,免不了被互比较。但此时,她们又非常默契地意通了。
今天做什么诗没有意义。
彩必是嘉宁郡主。
她们既不想故意写一首差陪衬,又不夺魁打脸,干脆不写。
傲气又聪明,比柔娘婉娘厉害得。
尤其许意娘说“年年”“无趣”,格意味深长。
不愧是京城贵女。
糖渍樱桃很甜,蜂蜜在舌尖化开,甜得人发颤。程丹若不由端起茶盏,慢饮一小口,化去口腔里甜腻。
又想,女孩子们在后面坐,嘉宁郡主却没有来,到在还在前,看来她先前猜测没错。
王尚书是礼部尚书,假如真提起过继,他发言权极大。
嘉宁郡主今天就是来刷好感度。
被父亲单独派到京城,为兄弟前途探路女孩——必了不得。她会怎么做呢?
“程姐姐。”王咏絮不知何时走过来,拉着她手,“我知道你不爱作诗,咱们一块儿出去透透气。”
程丹若欣同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