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下的几个县,都是保不住的。”白明月巧舌如簧,“别以为心里没把教众当事,里苦是苦,可只要和谈能成,他们都能保全『性』命。”
程丹若抓重点:“认为,他们会先打县城?”
白明月哂笑:“丢了城,在们皇帝眼里才是事,多几个贼寇,能算么?山东境内大大小小的匪帮可不算少,也没见朝廷死活要剿啊。”
说太了。
要是无生教没夺城,钻进山里发展,朝廷估计都注意不到他们,地方官也不会给自找麻烦,主动说地盘上出现了反贼。
所以,收复失地后,朝廷就不一定会舍付出大代价,只为攻打一个山寨。
白明月觉,自己的招安计划还是比较靠谱的。
尤其是,她有一个皇家血脉的儿子。
“鲁王有三个儿子,老大被他杀了,老二老小也死早。”白明月冷酷地说,“的孩子是他唯一的儿子,个要求不分吧。”
程丹若:“东苑的十八个女人是怎么死的?”
白明月道:“没有杀无关紧要的人,那小丫头也没动她。”
头顶飘一片阴云,好像要下雨了。
程丹若闭上眼,仔细感受着湿润的微风,刺人的寒意让人清醒:“如果其他人提前投降呢?”
“他们肯定会投降的。”白明月说,“但他们投降了也没用。”
“为么?”
“们的皇帝,会接受一个杀死藩王的贼寇吗?”
程丹若顿住脚步。
白明月的唇角勾起:“不会以为,会让他活着吧?”
“说实话,”程丹若道,“是迄今为止,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蒙阴县。
县衙的后院,有一口枯井,井里浮上一具尸。
谢玄英只睡了半个时辰,就被手下叫了起。他匆匆用冷水洗脸,到后院去认尸。
之所以要他亲自确认,主要是因为其他人不熟悉鲁王。
谢玄英就不一样了,很久以前,他见。
被浸泡一夜的尸已经开始发白,双手皮肤剥脱,看着大了一圈,脸皮也有些发胀,好在眉眼还算清楚。
谢玄英拧眉看了好一会儿,确认是鲁王没错。
他暗松口气,又觉异常:“怎么会在里?谁发现的?”
“打更的人,路瞧见的。”
“查。”
谢玄英吩咐一声,忙起更重要的事:整顿军队,安抚民众。他以为做不晚,谁知道还是迟了。
仅仅一早上,就有人犯事,他们借搜查无生教众为由,抢夺财货,甚至『淫』-辱良家『妇』女。
“夺人家财的,打十军棍,归还财物,『淫』-辱『妇』女的,绑到县衙门口。”
护卫们不知道他的意图,只好先照办。
谢玄英又找侥幸未死的主簿,命他暂且统管琐事,尤其平抑米价,不准米商囤货不卖,违者当做无生教叛贼处斩。
然后,他拿起佩刀,到县衙门口,一句话都没说,在指指点点的百姓面前,干脆利落地把被绑的小旗砍了。
头颅滚地,脸上犹且保持着『迷』茫之『色』,全然没想到自己就么死了。
“『淫』辱『妇』女者,死。”谢玄英平静地说,“有谁不信的,尽管试试,看敢不敢杀。”
闻讯而的几个官,闭嘴了。
虽然官兵抢劫是常见『操』作,不然怎么有“贼如梳,兵如篦”一说呢?昨天连胜两场,正是振奋军心的时候,现在杀人,未免叫人心凉。
但谢玄英砍太快,完全没有审判警示的意,反而让他们无话可说。
帝王亲军又如何?
上上下下,包括吴千总,都不敢打包票,觉谢玄英不敢杀自己。
县衙门口一滩鲜血。
谢玄英抬眼,看向立在不远处的几个手下。
郑百户反应最快,立刻说:“谨遵军之令。”然后掉头就跑,飞快跑去整顿下属了。
抢是肯定抢了的,只希望亲军的人下限不要太低,没有第二个□□『妇』女的。谁手下有样的人,谁在长官面前的前途,就悬了。
刘副千户也跟着反应:“属下明白。”
他也揍人去了。
吴千总……吴千总犹豫了一下,考虑昨天送到手上的钱要不要退。他的手下比较懂事,好处到手,先分给长官一大份。
想了想,他决定昧下。
打仗除了为官,就是为钱嘛。
“军。”吴千总若无其事地上前,“已经查明白了,人是无生教杀的,说是奉左右护法之命,一旦城破,就杀死鲁王,为万千教众报仇雪恨。”
“知道了。”谢玄英收佩刀,刀刃擦鞘,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响音。
吴千总:“人怎么处理?”
“先留着。”谢玄英说,“吴千总。”
“属下在。”
“昨夜破城,一马当先,劳苦功高。”他慢慢道,“此刀锋利,赠如何?”
吴千总愣住,霎时间,后背冒出了一层又一层白『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