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爽快了,程丹若自然不耐烦绕弯子。
“您说得在理,我们也发愁呢。”程丹若道,“我也不同您说虚话,这是陛下赏赐的,皇恩浩荡,没有卖的道理。”
安陆侯夫人面露惋惜。
确实,问谢玄英买园子,一则皇帝那边不好看,二来好像靖海侯府缺钱似的,终归不好听。
“再说,我也不瞒您,园子荒得厉害,收拾起来并非易事。”程丹若道,“您若有意,改日亲自去看看再下决心也不迟。”
安陆侯夫人想想也有道理:“还是你想得周全。”
说话间,外头又有丫鬟婢子来报:“大太太,五太太打发人来问,春季的衣裳为何迟了两日,若是绣房一时做不出来,想问大太太借两件体面的衣裳,明儿好去烧香。”
程丹若:好惨。
在待客的时候说没衣服,显然是不怀好意。
果然,安陆侯夫人涨红了脸,却硬是忍下这口气:“叫你见笑了。”
“原是我来得唐突,扰了您打理家事。”程丹若适时道,“时候也不早了……”
安陆侯夫人调整好面色:“瞧我,只顾说事却忘了时辰,改日你得空,我再请你上门,我们好好说话。”
“您不嫌我嘴笨,我也愿意向您多讨教。”程丹若半真半假道,“别的不说,就这修房子的事,我可巴不得有人多教教我了。”
安陆侯夫人笑了:“你可不是嘴笨,是秀外慧中。”
双方娴熟地进行了一波互吹,友好告别。
回到家中,程丹若就向柳氏提起了陆家的事。
柳氏并不意外,只是感慨:“陆家枝叶繁茂本是好事,可家中人口多,纷争也就多了,你们住不了这么大的地方,能租出去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您说好,我就放心了。”程丹若主要怕安陆侯府不好接触,见柳氏并无反对之意,就知道这门生意可以试着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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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回院子,便和谢玄英磨墨,大致将图纸画了出来。
烛光暖融。
谢玄英看着炕桌上的图纸,轻轻叹气:“我明日就要去兵部衙门,这些琐事磨人又麻烦,你能做的做,不好做的,等我回来商量。”
程丹若道:“没事,我明日就请姜先生过来,还有父亲的管事帮手,应当没有问题。”
他翻了个白眼,撩水洗手。
“怎么,借借你的人就不高兴了?”她吹干墨迹,“不借就不借。”
谢玄英忍不住纠正:“什么叫‘借’,我的就是你的。”
“噢。”她若无其事,“好了,睡吧。”
说着欲起身,却又未曾起身。
谢玄英拧起眉:“怎了?扭着腰了?”
“走了一天的路,脚疼。”她道,“我缓缓,你先睡吧。”
七年夫妻,谁还不知道谁啊。
谢玄英卷起衣袖,俯身捞起她,右手拿过灯烛,抱着她往床帐里去。
“我重吗?”她故意问。
他白她,不接话。
程丹若被安全送达床榻,抬头望着他的脸。
谢玄英低头就看见了她的面孔,脸颊渡着光影,轮廓日渐丰盈,露出少女般的模样,不禁伸手抚住她的脸庞。
“嗯?”程丹若疑惑。
“你现在更像十六岁。”他抚摸她的眉眼,“程姑娘。”
程丹若瞥他:“别说傻话,你遇见我的时候,我都六十岁了。”
谢玄英动作微顿,随即手指用力,轻轻拧了她一把:“怪不得,那腿脚是有些不好了。”
她大怒,使劲捶他。
谢玄英挨了她两巴掌,却不改口:“是你自己说的。”他好好地怀念往昔,偏她促狭,装神弄鬼。
程丹若理亏,但情侣拌嘴怎能随意认输呢,遂悻然爬到床内,离他远远的睡下。
谢玄英吹了蜡烛,掖好帐子,钻进被窝搂她:“过来,瞧你手脚冰的。”
“不稀罕。”她挣脱他的怀抱,贴住放在里头叠成条状的棉被。
“真不稀罕?”
“不稀罕。”
“可我稀罕。”谢玄英把她圈进怀抱,用体温捂热她微凉的身躯,“这两天暖阁不烧了,夜一深屋里就凉,可别又咳上了。”
程丹若抿住唇角:“我好着呢。”
“呵。”他以鼻音冷嘲。
她回敬啮咬,在他手臂上留下浅浅的牙印,人却往他胸口靠更紧了。
熟悉又温暖的被窝有一种安心的气息。
两人听闻着彼此的呼吸,一天积累的疲惫不知不觉消散。
程丹若翻过身,抚着他宽阔的后背:“早点睡,明天该去兵部衙门了。”
顿一顿,慢吞吞地取笑,“少司马。”
谢玄英清了清嗓子。:,,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