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永华的长子陈梦纬和侄子陈绳武皆被郑克塽授予闲职,不得不留在金门——这大概率是冯、刘二人的计谋——唯有次子陈梦球找到门路离开金门,来到圭谷城,被郑克臧任命为殖民司和圭谷城两署的同知大人。
至于担当殖民司主簿的张万祺则是曾与郑成功联盟的抗清名将张煌言之子。
张煌言在江浙败亡以前,将张万祺与一批门人托付给郑家,因而此子辗转福建、台湾并也在最后来到扶桑。
只要获得这些人的信任与效忠,无论是圭谷城还是殖民司,郑克殷就必将能够牢牢地握在手中。
“诸位大人,今日毛兄、沈兄特地为我请来你们,而你们也的确应约前来,令我深感荣幸。”
一一致礼之后,郑克殷做了开场。
“相信你们也都已经清楚当前的危急形势。
“司长大人,也即是我阿兄在合儒城新逝,殖民司群龙无首,很难说会不会被我们的敌人所利用。
“为了迅速稳住局面,我特地请你们前来会谈,便为此事。
“这座葡萄庄乃是清静之地,时值半瞑,无人打扰,正适合议论家国大事。”
诸位大人都以老儒的姿态缓缓点头。来到这里的都是人中豪杰,他并不需要做过多的解释。
考虑到这场密谈可能需时良久,他先是与毛、沈二人一起搬来九把椅子置于厅内方桌之侧,形成围坐格局,又取了珍贵的琉璃杯,开了红酒,斟给在场众人。
一切准备就绪,便也是时候谈论正事。
如郑克殷所料,朱振勲是最早一位表态支持他的人。
兴致勃勃地抿了一口红酒以后,朱振勲放下琉璃酒杯说道:
“诚如副使大人所言,司长大人一死,殖民司群龙无首,而金门向来与我们圭谷不和,必欲趁此机会出手,将殖民司夺去。
“因而我们必须推举出能够继续领导我们、领导殖民司的新任司长,有力地抗拒金门对我们的指挥。
“于我看来,从古至今,父死子继、兄终弟及都是天经地义之事,只是安良公子太过年幼,未到能担大任的时候。
“因而我认为,郑克殷郑副使大人,是我们的最佳人选。”
好表弟!郑克殷在心中暗自赞道。
真不愧是靠着处世能力得到阿兄重用之人,能够早早读懂郑克殷召来密会的用意。
周公仁捧着琉璃酒杯,在一旁微微点头,大概是认可朱振勲所言。
然而,陈梦球捋了捋不长的胡须,面色有些凝重。
“但如果金门果真出手任命他们的人选担当殖民司新任司长,我们却自行推举,逐走金门派来之人,岂非公然谋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