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麻疹,可以说麻疹疫苗不是这个时代的技术所能制成的,更多只能靠卫生管理手段去对付了。
同样与卫生直接相关的,还有痢疾、肺结核、肺炎、性病等疾病,好在相比于原世界线中西班牙传教士所建立的传教所,中国人所建立的城市与农村并没有那么密集、邋遢。
只是古代人总归还是缺少卫生意识,郑克殷知道改善卫生条件的事仍然需要自己主动去推才行。
如果郑克殷没有预防传染病的这根弦,只怕是他收服多少番人最终都是白搭——
一旦瘟疫爆发,番人大批死亡,他治下涨多少人口又得吐出多少,甚至为了给大批死亡的番人收拾残局,明人还得额外花费人力物力,得不偿失!
不过按照穿越前郑克殷博士对加利福尼亚人口变化史的研究,他认为在原世界线中,经过西班牙与墨西哥近八十年的殖民统治,三四十万原住民遭受过四次大瘟疫之后人口也仅仅是降了一半,远不是一些人以为的那样光是传染病就已经让原住民人口崩溃、十不存一。
反而因传教士十年如一日不遗余力地努力开化原住民,给原住民组织起能良好运转的社会,甚至给原住民打上牛痘,又经历过多次瘟疫留下抗体,尽管死在传教所的原住民之数的确在六万以上,但十几二十万幸存的原住民已经生活得非常稳定,本该再无灭绝之忧。
真正导致加利福尼亚原住民几近灭绝的,是美墨战争后美国人对原住民的大肆屠杀——在夺取加利福尼亚前夕,此地原住民尚有15万人,而到了19世纪下叶,原住民人口竟仅余1.5万!
每每想到这里,郑克殷都会痛心疾首。
对番人的屠杀,他必不会去做,也必会以最大的努力去阻止别人去做;而要将番人从瘟疫中拯救出来,须从牛痘和金鸡纳霜开始。
纵使麻疹等疾病肯定还是会带走一些人,但郑克殷有这样的信心:因各种传染病而导致的总人口死亡率能从原世界线的50%多降到20%以下,甚至更低,10%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在郑克殷在马车上思考着关于传染病的问题时,现在正拨开帘布看风景的郑安良喊了声:“看,阿叔,有家客栈。”
郑克殷伸长脖子去看,果然见到连接圭谷与合儒的干燥土路一侧有一片清理了大量野草的空地,空地之上是一座简陋的木屋,屋外摆着桌椅和杯壶碗筷。
“还真被我料中了。”郑克殷咧嘴一笑。
上次从圭谷前往合儒,司兵们为了给司长找片休息的地方特地清理了这片空地出来,当时郑克殷就在想这里正好适合做个小店给旅人提供食宿。
现在果然就有嗅到商机的人利用上这里,郑克殷心中也颇感欣慰。
毛兴也骑马靠近马车,问郑司长要不要先落脚休息,郑克殷便说暂且歇个一刻钟就好,他也好趁此机会和头家聊聊。
郑克殷一行人下了车,坐到店外的桌椅上。
头家和小二凑近时郑克殷吃了一惊——
头家和小二竟然都是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