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四社的男性猎人,女性的采集者也会散得更开以采集更多、更优质的水果与草籽。
尤其是三叶草、熊草、圣草、花菱草和西锦葵,这些植物是番人的最爱,其中后两者更是在花期能开出艳丽的花儿,极具魅力。
标蝒蝒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和同伴们从标年社的新营地鸽巢墩下山采草。
但是她们低估了平原上的危险,以为男性猎人们和游骑兵们足以在外围帮他们逐走所有大型野兽。
然而四社男性猎人加上游骑兵也不过几百人,分散在山上山下的大片地区,实际上人员密度依然很低,尤其是这点人分散扎进成千上万的动物里头,几乎不会对动物们原先的活动轨迹造成影响。
而且当时仍是夏秋之际,未过采子节,便未到将营地迁至海边的时节,猎人们都会有意将海岸边尤其是盐沼、湿地里的动物放着不猎,留给冬季,现时主要还是围绕句芒山活动。
那天标蝒蝒却向西走得太远,都已经走过了一片叫做水酋山的丘陵,却因贪心继续向前,在林间草滩之上满心欢喜地采集三叶草,与不远不近的马鹿、羚羊一同活动,直到大批野鹅与鹭鸟飞过,她才心头一颤。
按照最老练的番人猎手的经验,这很可能是食肉动物来临了。马鹿和羚羊也都小心地离开,而标蝒蝒则看到了饥肠辘辘的几头土狼。
她当即向古狼神祈祷,请求古狼神的野兽后代放过作为古狼神的人类后代的她!
但这几头土狼似乎已经饥不择食了,不像澳龙人所熟悉的那样通常并不攻击人类,只会捡点剩饭剩菜来吃,而是开始朝她走来。
标蝒蝒心惊之下,丢掉了篮子和所有收集到的草叶,扭头张望,连忙向南跑去!
为什么向南,标蝒蝒也不知道,她后来会说,这大概是古狼神的指引。
她边跑,边喊着“救命”,而她转头看时,那几头土狼仍在跟着她,并且速度正越来越快!
大概是她的祷告与呼喊起到了作用,此时正在当地巡逻的游骑兵胡毅文发现了她,连忙纵马而来,边靠近边拔出剑,钢铁寒光使土狼们顿时停下,而标蝒蝒泪眼婆娑地望着胡毅文,拖着沉重的步伐,小心地靠近一人一马。
那几头土狼,最终在短暂的对峙后灰溜溜地跑了。
“没事了,囡仔。”年轻的游骑兵温柔地说道,大概是想到这是一位番人姑娘,便换成澳龙语又说了一遍。
标蝒蝒当即仆在马侧和胡毅文的腿边放声大哭,胡毅文一时心乱,收起了剑,欲言又止,之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抚摸着标蝒蝒那头黑亮柔顺的长发。
“勇士……你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哭了多久,标蝒蝒这才吸着鼻子,抬起头,以哭腔说道,“我叫蝒蝒,明天……你还会来吗?”
胡毅文发现她有着惊世容颜——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的柔情也在那一瞬间打动了他。
他告诉她,自己叫胡毅文,如果她想见他的话,他明天也会过来的,只是最好换个更安全的地方,他可以与她一起找到这样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