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却的脸色迅速变化,先是一惊,后是大喜。
他一拍大腿,说道:“我也正有此意!
“现时明眼人都知晓冯、刘等人与盘踞南方的殖民司关系恶劣,刘国轩必有意南征讨贼,这便意味着我们与殖民司司长郑克殷有共同的敌人。
“只是我不清楚郑克殷的真正实力与野心。金门人人都说‘南风劲、汉蛮兵’,但殖民司麾下的‘蛮兵’其实谁也没见过,恐怕只是南方佬传出的谣言,用以迷惑冯、刘等人。
“如若郑克殷手下兵将实际上无有多少,我们与他约定共同对抗金门,只怕刘国轩老贼会先南下灭之,再用上圭谷、合儒之资,全力侵略我国之地。”
余金声耐心地听着刘却大将军的话语,这才评论道:“大将军倒是毋需忧虑,冯锡范、刘国轩等老贼不清不楚的事有许多,不仅仅是殖民司的真正实力与兵力,也包括我们湄凿国番民的情况。
“我们却反之,对金门五镇相当了解,这便是敌在明,我在暗,即使我们知道我们兵力难以匹敌,却能依靠有效的策略打击敌人。
“郑克殷那边我想也是一样的。更何况郑司长手下掌握着圭谷、合儒二城,今年又新建鹰阳,收化百番,必已人多势众,而我们五镇老兵武备松弛,缺乏操练,这稳当是刘国轩始终不敢南下的原因。
“依我之见,金门冯、刘一派,已是行将就木,吾等有意于湄凿自立,投靠郑克殷,正当其时!”
余金声的话犹如拨云见月,令刘却茅塞顿开。
金门人一直存在各种不同的想象,有人说冯、刘一派手握王上和五镇老兵,乃是扶桑最强大的势力,无人可挡;
有人说金门城内外早已暗流涌动,以至于冯、刘等人不得不花费大量精力一次又一次地打击异己,却像打地鼠一样怎么打都打不完,灭了杨家冒出陈家,摁下陈家却尚有殖民司;
有人说郑克臧、郑克殷兄弟执掌的殖民司其实早已联系了扶桑内外百番,只要郑克殷一声呐喊,十万番兵便顷刻云集,以出草之势杀向金门,冯、刘根本无法抵抗!
无论如何,这一年来,冯、刘一派确实是暴露出了越来越多的弱点,以至于“南风劲、汉蛮兵”之类的谣言甚嚣尘上,他们没法制止。
一旦有些什么变故,冯、刘等人便将是插标卖首。
刘却坚定了与郑克殷联手的想法。
“只是,我还有一点担心的是,我等有意自立,但如果郑克殷果真实力强劲,届时成功铲灭冯、刘一派,那我们又该以何种身份与其共处?”刘却补问道。
他知道余金声既然追随自己,便也是希望能够享受权势,若是投靠郑克殷后无法得到应有的地位,那还不如不投!
但若是郑克殷成功铲除冯、刘,实力弱小的湄凿国与领导湄凿国的他们刘、余等人,恐怕对于郑克殷而言也将失去利用价值。
“我明白大将军的忧虑。”余金声抚着胡须思忖了一阵后说道,“我们最好,是做两手准备。
“一方面,与郑克殷结盟时要求他承诺给我们封官进爵,保留我们在湄凿国的所有权力。
“另一方面,我们仍须继续扩大我们的实力,我们既是苗蠖番人的统领者,那我们便要像殖民司那样收化百番,招揽更多的苗蠖人,这一方面,我们最好是向殖民司偷师,学会他们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