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突袭金门计划可能主要由汉兵执行,郑克殷也在先前给周公仁致以密信,要求圭谷司兵各自在合适的时机自行组队披山训练,必须要做到与深门凼军营步伐一致,绝不可落后、掉队。
私自披山训练不是难事,毕竟要搪塞旁人,有许多的理由可供使用。比如前往准提寺烧香拜佛,比如去打个猎过过瘾,比如单纯就是想上山去看看风景等等等等,反正只要上了山,城里的人便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去做了什么。
老司兵本就是殖民司麾下的精锐士卒,这么多年来未曾松懈,殖民司的财政粮饷也足够供养他们长期脱产(尽管藏兵于番的部分也是有下田务农的),因而在素质上始终都值得郑克殷信任。
那样一来,内战中的战略部署也有了更好的规划——
全体汉兵,包括老司兵与出自开天坊的民兵,皆走青丘山路线突袭金门,这一部分大约一千五百人;
全体番兵则在正面战场迎战敌军主力并诱敌深入,将敌人引到圭谷附近再加以还击,这一部分大约二千五百人;
若是湄凿国和湾东的佯攻可以吸引到足够多的敌军兵力,那么正面抗敌的番兵队伍可以不用承受那么大的压力,再加上利用河溪、山丘、城墙等地形,还是有机会至少与敌军打个平手的。
为了确保能做到这一点,郑克殷下一个造访的军营柴鹿塔军营的操练就会尤为重要。
沈诚的带兵指挥能力在收取南龙的工课中已有表现,因而郑克殷会将正面抗敌的战场交给沈诚,周公仁则会在圭谷后方加以辅助;青丘山突袭路线则由他亲自指挥、由周鸣岐执行。
郑克殷一行人进入山中。
开始的时候尚有已修建好的羽鹰山道可走,但柴鹿塔军营既是要藏匿起来,不让冯、刘奸党的人察觉,那么从羽鹰山道去往柴鹿塔军营的路线便完全是林中路线,郑克殷和林大江等人便须沿着水量较小的山猫溪畔,走过或落叶或不落叶的各种橡树、杉树和松树,朝着略有点发黄的鸿濛峰前进。
郑克殷也与沈诚说好了,即使他要前往柴鹿塔军营,也不要安排任何人提前迎接,直到他入营之后才须指挥列队,给司长检阅。
驱赶了一阵野兽之后,郑克殷带队开始踏上向上的急坡,最终在申时(下午三点至五点)见到了林木后方那开阔干旱的台地军营。
柴鹿塔军营设在小山峰上,皆因仅有这一带相对平坦——这也同样是为什么原来的柴鹿塔社选择在此设营。
由于多达两三千人在此居住、操练,山峰周边坡上的树木便都已被砍伐,大量的营帐在此扎上,以提供给番兵们居住。
柴鹿塔军营与羽鹰山道之间还是有点距离的,因而走羽鹰山道的路人无法一眼看到这里,确保了这个军营的隐蔽性。
沈诚也果然遵照郑克殷的命令,没有出营迎接,而是仍然指挥视察列队布阵的训练,直到郑克殷走近,才前来行礼致意。
郑克殷知道由于参与操练的“朝圣者”番兵太多,因而柴鹿塔军营分成了五营,每营分成五哨,基本以哨为单位布置训练,每一哨则有近百人。
沈诚亲自选拔的营长、哨长都必须既能听从上级命令,又能率领手底下的士兵完成执行,因而要求很高,沈诚时常撤换他认为不合格的营长、哨长,经过一个月的折腾,才相对稳定。
毕竟番人从来没有组建过如此大规模的人力组织,在团结一致、听从命令等方面的确缺乏经验,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慢慢地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