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轩深陷泥潭当然是郑克殷期望看到的场面，尤其是南军备战完成之时，刘国轩仍在湄凿半岛的话，那便足以令他大喜。

毕竟刘国轩届时就必须舍湄凿而南下，调动失序，士气低迷，南军的胜算又会更大一些。

而这片泥潭，必会有他们一方贡献——他们要争取利用外海来和刘却取得联系，给刘却提供更多的支援。

实际上郑克殷知道海湾苗蠖人北边其实还有一个苗蠖人的小部，那就是更北边山区中的清湖苗蠖人，若是刘却能将其招来，便能进一步扩充实力。

毕竟刘国轩依然是优势方，若是步步为营地将湄凿半岛中南部的澹湃山围个水泄不通，再逐步缩小包围圈，那刘却和湄凿国的番人仍是必败无疑。

这一招，基本是刘国轩必须要用的。毕竟现在已经不是当年西征伪清时他得到尚方宝剑专征伐的时候了，他必须要考虑自己在扶桑的声望和政治影响。

除了给刘却提供支援让刘却撑更久以外，郑克殷也当场和毛兴讨论传播谣言一事。

现在洪门这条渠道愈发畅通，而洪门成员在金门城中各有神通，只要毛兴说服黄殿，让黄殿到金门敦促洪门成员去做此事，那很快就能满城风雨。

毛兴继续分享了剩下的部分情报，那便是他从洪门兄弟处得到的情报以外自己在圭谷所知的一些事情，包括殖民司和官邸的工课。

朱振勲认为蔡添已经完全安静下来了，不知道是不再想像冯锡韩那样闹事，还是其实在府里暗中筹划着什么。但既然蔡添深居简出，朱振勲也放松了许多。

还是毛兴主动督促朱振勲派出一些部下去盯蔡添的部下，或许会有些收获——

他们发现，的确有几人经常来往番村、番礼堂和各个宗庙，经常主动找人谈天，有可能是想撬郑司长的墙角。

毕竟经过半年的摸索，蔡添一定也是知道殖民司向来重视收化百番，将番人视为最忠诚可靠的子民和扩大实力的基础。如果蔡添能从殖民司手底下撬走番人，给番人开高额的空头支票，在关键时刻带这些番人背叛殖民司，恐怕后果会不堪设想。

“所以我是希望我们要加大力度盯好这些人，他们主要接触过的番人，我们也要形成名单，在他们之后前去接触，了解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手脚。”毛兴说道。

郑克殷点了点头。如果蔡添甚至冯锡范的新计策是一改以往的路线，不再敌视番民反而是想利用番民，的确要防着点，但也不必太担心。

毕竟在番人的语言文化等方面，蔡添等人的水平与殖民司有着天壤之别，他们根本不可能深入到番人之中。

不过部分番人可能城府有限，果然被蔡添的人所蛊惑，那么尽管大部分番民都始终忠于殖民司，但那些人也有可能酿出意外的事件来。

只是蔡添部下接触过的人很多，全部盯着或逐个访问，也不现实。

无论如何，郑克殷目前最需要确保的，是冯、刘一派仍然没有察觉到殖民司正在抓紧备战。

毛兴认为，冯锡范和蔡添也的确没有将情报网铺向合儒和鹰阳，殖民司正在备战的事冯、刘一派应当完全不知晓。

不过番兵“朝圣”一事引发了他们家属的焦虑，毕竟几个月未见，他们甚是想念，所以给柴鹿塔军营延长一个月的操练可能会加剧他们亲人的不满。

郑克殷很快就想到了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