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克殷应道:“哦?说来听听。”
陈梦球答道:“烈儒教的故事乃是融合汉番各族的传承而得,司长在三地做的宣讲却主要面向番民,只有一部分汉民知晓宣讲内容,大多数人只是多少听说一点。
“但这种再度团聚的传承,并不应仅交番民,或许,我们还可以考虑向汉民宣教。
“至少我们知道明人都爱听古,就当故事那么一听,也非歹事。”
这番话令郑克殷深感认同。陈梦球指出的问题很实在,也是自己一直以来有所疏忽之处,那就是烈儒教明明是汉番各族相融的神话故事,他却只给番人去讲,忽视了汉人。
只偏向一方,可称不上是“融合”。
既然如此,郑、陈二人便又做了点简单的探讨,认为文乐科可以培训一部分说书先生到坊间去讲古,说书佬多得到一些素材可讲,必也愿意。
而为了让汉人也能认识瀛洲守护者烈帝,圭谷大概也应当像合儒一样,建一座三狼祠堂那样的烈帝庙,由师公、巫公们维护,受人供奉和礼拜,可以更加直观地将烈儒教的观念传递至人们的心中。
再往后,文乐科甚至可以和各大戏坊编排新戏,就以烈儒教中的神话故事为剧情内容,便能使烈儒教的传播更上一层楼。
这些工课不需要司长反复开大会来宣讲,而是能更好地渗透到坊间,可以预期拥有很好的效果。
尽管大战在即,但能推进这样的工课的确也不赖,郑克殷便将此任委予陈梦球。
自从知道烈儒教的神话故事是用来引人学儒、向善之后,陈梦球在这方面的工课也愈发积极。
郑克殷不知道陈大人是不是真心认同了烈儒教那套神话传说——毕竟这对于儒家而言乃是“事鬼神”的淫祀——但陈梦求在其位、谋其职,工课做得很好,也是值得赞赏的。
几日的串门拜访之后,新春佳节的活动便也渐渐平息,接下来人们要期待的便是正月十五的元宵节了。
尤其是在这个时代,元宵节等节日,乃是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富家小姐们难得的上街时机,富家公子们甚至赖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平民家年轻小伙们都盼望着在这一日遇上良缘,蠢蠢欲动。
豹闪闪也很期待体验元宵节的热闹——郑克殷知道足够喜庆、热闹的节日,当是令番人们足够兴奋的活动,能够有力地增强他们对扶桑社会文明生活的认同。
这大概也是圭谷那头蓝米道士部的番民已经“熟”到与汉人无异的一个原因。
在等待着元宵节到来的时候,郑克殷也不忘安安静静地在自己的房中,用纸笔记录下自己在永历四十七年的一些规划与期待:
第一件事,谢剑方先前说过,成功号完全可以在正月启航。
毕竟现在船只和物料已经准备完成,给船员准备的淡水、酒水、食物、武器、皮草都已到位,甚至用于和日本交易的货品也已充足,除了冬春之际的阿拉斯加可能仍然太过寒冷以外,已经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卫思蜀和谢剑方在过去的两个月里也专门训练了一批水手,有航海经验的卫思蜀甚至主动请缨担当船长,其副手陈赖章可以接替他辟地使一职——其实鹰阳的建设已经到了稳定期了——郑克殷思虑再三,去信表达了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