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西征哨杀死了十五名生番,俘虏了三十三人,而最重要的收获,竟然是来自刚刚蔡卓谷以为当了逃兵的胡毅文——
在主帐见到归来的游骑兵时,蔡卓谷正要学着沈将军那样发怒斥责,胡毅文却当即跪下,拱手说道:“哨长,我已通过追击敌人,发现了他们营地的位置!”
蔡卓谷一时大皱眉头。
今日明人游骑兵的表现的确带来了许多收获,但那都是在没有上级命令的情况下擅自行动所做出的,而沈将军向来高度强调纪律,这令蔡卓谷一时不知如何处置。
“哨长,还有一事我要向你请求,”胡毅文似乎是看到蔡哨长面露难色,主动说道:“我擅自离营,私自追击,有违军纪,无利于军心,甘愿接受惩罚!”
蔡卓谷知道自己作为年轻的士官不易服众,现在胡毅文既是主动送上机会,蔡卓谷便同意公开杖击二十,但胡毅文带来的重要情报仍然值得嘉奖,便也同时许以一壶好酒!
一旁的靳澜知对这些事情没有任何理解,连忙问道:“哨长,为何毅文兄弟立了功,他却要向你请求惩罚?”
蔡卓谷则苦笑道,“我目前也不太理解,但优良的纪律是一支强军必备的素质,这是我从沈诚将军处学到的。
“我想,原因大概是这样——
“只有所有人都服从上级命令,得当的战术才能得到有效执行;同时人们都愿意相信身边的队友,这样才可以将所有人拧成一股绳,做到团结一致。
“如果每个人都认为自己能靠擅自行动立下战功,无论做不做得到,那么结果就必会是各自散开,连一条队列、一条战线都无法维持。
“就像刚刚的战斗,你可看到我们的精锐司兵排成紧密的一排来抗击生番?”
靳澜知顿时恍然大悟。
尽管有这样的小插曲,但这夜的战斗仍然是给西征哨带来许多重要的收获——被俘虏的生番之中,终于有愿意配合的人。尽管始终是鸡同鸭讲,但文吏表示他多多少少记下了几个这族生番的单词。
文吏表示,这族番语的发音很奇特,总会有种一卡一顿的感觉,而且送气音要远比澳龙语多,“入声”也多,显然比澳龙语要复杂得多。
所谓的一些单词,其实还是第一册《官语经》中有的常见事物,比如篮子,ㄉㄚㄍㄚ61(taka‘);比如树木,ㄏㄛㄌ(hol);比如鹿,ㄍ61ㄝㄕ(k‘e08)。
最重要的是,由于番人喜欢拿动物名字来给人起名,文吏也因而知道个别生番的名字。
比如有名为“熊”ㄘㄧㄗ(00ic)的人,还有名为“鸟”ㄗ61ㄧㄗ61(c‘ic‘)的人。
但是文吏也说总觉得还是不太对,只能说这门语言太繁难了……而且出于审问出情报的目的,光是这样记录一点点他们语言里的单词,也很难有足够的效率。
至于向生番传授汉语官话,更是难度很大,可以预料没个几天是不可能形成有效的对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