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金门水师在海上的威胁,我想我们基本可以忽视。”余金声这么与众人分析道,“他们巡航已久,却从来没有在海岸上登陆,想必是因为我们西侧是一眼可以看到的大片密集的森林,贸然登陆、披山,只恐会被我方伏击。
“所以我们最好的做法,的确是将刘国轩主力引到北线,使他陷入毕临-葛地一线的纠缠;而我们则可以抓住合适的时机攻向医州,现在我们有郑司长两次提供的武器支援,有了三门火炮,便也有攻城的条件了。
“只是我不能确定,菩毛人的战斗力,是否值得我们信任?”
蔡卓谷当即表态,“余将军请放心,我在先前朝圣时,随沈诚将军学习了不少练兵之法,至少明白菩毛生番需要认识铳、炮、马和各种防御工事,不因这些他们前所未见的事物而恐惧、逃散。
“而我们届时必会凭着营垒坚守,同时在菩毛人、鸣实人所熟悉的山岭上做好陷阱和埋伏,甚至若是能发现敌人的粮道,则通过突袭截杀运粮队伍。
“如此一来,菩毛人等生番即使操练程度不够,也可以最大化地扬长避短。”
蔡卓谷的这番回应,的确令众人都感到满意。大体的作战计划也基本能够敲定了。
接下来晚些时阵,蔡卓谷还需要立即派快马向后方传讯。刘却了解到蔡卓谷从湾东句芒山出发以来,一直都很注重设下传讯节点——
守护熊首的葡萄谷、雪兰社营地、滘肩社营地、松麻社营地、蔚鹿社营地、瓦淰社营地、倪濑钦营地甚至西海岸的坚昆营地,每一个点,都有西征哨或殖民司的人!
蔡卓谷声称他们需要确保最快半个月时间,能将讯息传到郑克殷司长的手中,这样南北方的盟友才能做到足够配合,真正地将刘国轩磨死,而不是因配合不当被刘国轩各个击破。
刘却想起当年三藩之乱时,各藩以及他们明郑军无法好好地互相配合,的确导致了被清军各个击破的歹结果;甚至再往前,国姓爷与永历朝廷麾下大西军之间,也恰是无法做到精妙配合,以致永历朝廷最终覆灭。
刘却心中顿时有些惭愧——毕竟这些天里,他一直都对殖民司派来的人十分堤防,无论是沈瑞还是蔡卓谷,他都担心是郑克殷派来直接渗透湄凿国苗蠖人、将他架空的脚数。
待到送走西征哨大部队以及陈枢、费伯黎的参加会盟的队伍,刘却回到下茶凼国事府,在余金声、吴球、毕东韦等心腹面前,便也问道:
“余将军,吴大人,还有毕大人,你们说,我是不是也应当为了更好地掌控我们治下的苗蠖人,而学着点苗蠖语,学着点他们的神话,以期能够与他们直接沟通?”
余金声听了,哈哈大笑,“大将军为何心血来潮?是因眼见那位蔡哨长不晓汉语,却得到郑克殷的重用,所以想在我们湄凿国中挖掘更多人才吗?”
刘却略有点尴尬地侧着脸,摸了摸鼻子,“唔,这也是其中一个目的。”
当然他相信余金声和他都心照不宣,余金声一定明白他在想什么。
毕东韦则有些高兴——这个苗蠖人长老一直都是用汉语和他交流的——
“大将军早该这么做了,如若不弃,我愿向您传授我的毕生所学,以及我从沈瑞处学到的宝贵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