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前方的毕临营寨,费伯黎知道自己渴望这一天很久了。
随着刘却在湄凿国的“统治”逐渐稳固,加上沈瑞、毕东韦等人协助汉苗两族之间的沟通,这也令费伯黎等人稍稍明白了点明人的局势,明白了为什么敌酋刘国轩会如此残酷地对待他的族人。
最重要的,自然还是分清敌我——尤其是明人们虽然都是明人,但是刘国轩的人、刘却的人、沈瑞的人、蔡卓谷带来的人都是不一样的。
哦,好像沈瑞和蔡卓谷带来的人都是什么“殖民司”的人,费伯黎也只是记住了ㄙㄧ61ㄅㄧㄣㄙㄨ(Si‘binsu)或ㄓㄖ61ㄇㄧㄣㄙㄖ(Zhy‘minsy)之类的发音,但无法理解其含义,且当是一个部社的名字。
[注:闽南语中浊音声母的注音符号是在未笔添一个小圈,如ㄅ(p)在尾钩添个“。”便能表达b的发音,但因电子系统没有收录这一系列增补注音符号,因而此处行文中暂时仍写作ㄅ。]
甚至费伯黎还是花了些时间才理解原来这两个不同的发音指的是同一个事物。
至于刘国轩的人原本被叫做“金门明人”,但据说现在形势有变,刘国轩一边的人已经失去了金门,殖民司夺下金门这个大营,那么刘国轩便不再是“金门明人”了。
现在刘国轩及其同伙只剩下橡阳一地,因而暂且被称为橡阳人。
由于“橡阳”的汉语发音不便苗蠖人去读,沈瑞与毕东韦合计之后,将其翻译为苗蠖语ㄙㄚㄉㄚㄏㄧ`(Satahí),意思是“大叶橡树-太阳”,听起来颇有种奇特的神秘感。
这些事情费伯黎并不多么在乎,毕竟只要他能够向刘国轩及其犬牙复仇即可。
此时他率领着湄凿国的二百精兵,配合蔡卓谷带来的百名精英远征队,以及北方山区的清湖苗蠖人、菩毛人、鸣实人总计三百丁壮,加起来足有六百人,离开葛地,前往毕临。
若是他们的估测没错,毕临已经是一座空营了。
由于蔡卓谷和费伯黎皆为各自所在势力的将领,又都讲苗蠖语,因而蔡卓谷很喜欢与费伯黎交谈,这也令费伯黎知道蔡卓谷对刘国轩也同样有着“社破家亡”的仇恨。
也正是因为心中始终有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战争天才蔡卓谷才会那么积极地向殖民司的首领郑克殷、沈诚等人学习领导智慧,
在前几日的蜜公凼会盟中,蔡卓谷就带着瓦淰社酋长何阿善慷慨陈词,成功说服了菩毛人和清湖部苗蠖人加入战争!
蔡卓谷这样的年轻领袖光辉熠熠,费伯黎也愿意与其为伍。
前往毕临的路上,蔡卓谷轻松地交谈起来,“说起来,毕临,据说在汉语中,意思是‘终于到来’。刘国轩起这样的名字,是想说他总有一天会被湾北人全部打倒、杀掉,在这里建立他自己的大营。”
同样骑在马上的费伯黎只是听着——他向来沉默寡言——点了点头。
学习骑马花了费伯黎不少时间,但蔡卓谷说将领就是要骑在马上才足够威风,才能让手下兵士们信服,因此费伯黎在得到蔡卓谷赠送的马匹之后每日勤练,终于能勉强骑乘了。
费伯黎回应道,“我只可惜,那个刘国轩不在这里,不能啖其肉、饮其血。”
蔡卓谷哈哈一笑,而后说道,“但拿下毕临,对于你们湄凿国而言仍是非常有利的。
“若是刘国轩军再也不攻打湾北,那么毕临可是一个建城、辟田的绝好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