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郑克塽微笑道，“我也定会继承我们先王的遗志，励精图治，当一位好王爷，使我们治下汉番百姓皆安居乐业，天下太平。”

对于郑克塽的这番表态，郑克殷只是笑而不语。

这种话一说出口，便让郑克殷知道郑克塽的确是有意亲政，“励精图治”。

“不过金舍阿兄，”郑克塽又说道，“我先前困在橡阳的时阵，听讲过一些不好的传闻。”

郑克殷只是应道：“哦？”

郑克塽便解释说：“那就是你拿下金门之后，将我们郑家的人全部软禁了。这事是真的吗？”

这个传闻可谓是直击痛点：郑克殷一直以来在郑克塽面前的表态是要为郑氏夺回政权！

“亦真，亦假。”郑克殷却这么答道，“我的确控制住了几名阿叔，而我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扬言要在见到我的时阵当场把我除掉。

“传闻只给秦舍你讲一半不讲一半，使你不知道阿叔们都做了什么，显得他们非常无辜，也使你不知道我与郑克坦等亲堂兄友弟恭，甚至还有郑秉诗为我奔走做了许多的事。”

郑克塽只能“唔”地低下头来，试图理解郑克殷所说的话。

“阿叔们不意爱你，我们向来是知道的……没想到他们会那么过分，竟想把你杀掉。

“而你只是软禁他们，而不软禁我们的亲堂，这体现了你的仁慈与大度。

“待我回到金门，必会给阿兄你合适的加封，你一定能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看着郑克塽在自我攻略，思维“迪化”，郑克殷仍是笑而不语。

“对了，阿兄，我想告诉你一点。

“如果冯锡范违抗王命，而你打算攻城，最好是不要直接炮轰。

“橡阳城中毕竟也有近干户人家，他们已经饿了很久的肚子，还要遭到炮火血洗，实在太过无辜。

“而我们先前从橡阳逃出，其实用到了一条通道，这也是你攻城时可以用得到的。”

心怀百姓的仁慈之君郑克塽给郑克殷指出了可以暗中出入橡阳城的最佳通道：功德湖。

刘国轩去年攻灭南虎船社，建立橡阳城，大概是为了节省时间和物料，便直接利用功德湖及其入海的海道作为城东的护城河，只给橡阳建了完整的北城墙和西城墙，东城墙有一部分，但远未完整。

至于南面，自然是靠着白杨岛水道的天堑，而不必担忧番人的威胁，便也无有城墙。

当然郑克塽出逃之后，水战惨遭大败的冯锡范回到橡阳可能会命人补建城墙，但南军的斥候认为橡阳城没有这么做。

这大概是因为曾遂急于东出搜寻王上，冯锡范没有足够可以直接调用的人力——除非直接奴役驱使城中百姓。

既然如此，郑克殷便向阿弟答应下来。

现在随着战事接近尾声，郑克殷于三处军营巡查过后，也知道是时候给湾东做战后的规划了，当晚便在营帐之中独自面对桌案与火烛，展开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