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应该已经逐渐达成共识了。没错,此行我就是为了各取所需而来,我知道你们的手上,一定有我需要的东西,反之亦然。”宋景岚语气笃定的说着。
“宋女士,看起来,妳似乎已经知道如何从我们这边取得妳所需要的东西,但是说媒嫁娶还得讲究门当户对,妳想从我们的手上取得这些好处,也得让我们知道妳手上有哪些值钱的货办?”辜氏家族全球事业操盘手辜中瀚开口问着。
相较于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在辜家老宅这件事情上的需求,辜氏家族想要的可就远远复杂得多,原因来自于辜氏家族一直以来的风险分散原则。
在那么多卷入平行空间利益的各方竞逐势力中,辜氏家族几乎是全数押宝;换句话说,只要任何一方得利,就一定会有其他人失利,所以眼下宋景岚的出现,对辜氏家族来说,或许并非天上掉下来的礼物,而是一颗不定时炸弹,不知甚么时候会炸,更不知到时候会炸到谁。
尤其以宋景岚的身分背景来看,明显就是代表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的立场,这在辜氏家族的诸多利益当中,或许是利益最小的一部份,换句话说,就是损失最大的一种选择。
毕竟不管是跟任何一方合作,都是基于现实利益考虑,只有跟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合作,是为国家民族大义考虑,除了无法获得具体的现实利益,说不定还会得罪其他那些合作伙伴,让自己引火烧身。
所以辜中瀚更有兴趣的是宋景岚手中的筹码,只要知道这个筹码为何,大概就能知道最后对辜氏家族的影响是甚么。
“我没办法承诺各位任何利益,唯一能向各位保证的,就是辜家老宅绝对能在非战特别行动小组的守护之下,不受任何其他势力的伤害。
而这个强而有力的保证,最终以及最大的受益者,肯定就是辜氏家族,无论如何,你们才是辜家老宅的合法所有人,只要能保住辜家老宅,就能保住隐藏在里头的平行空间。”宋景岚简单明确的说出自己的想法,这也是她为甚么一知道夏商周的真实身分是辜家后人,立刻想到来找他们洽谈合作的原因。
毕竟在那么多觊觎平行空间的各方势力中,任何一方都对平行空间虎视眈眈,一旦杀红了眼,就连玉石俱焚这种事都干得出来,兰多实验室被毁就是最直接的证据,如果同样的事发生在辜家老宅,最大的输家肯定式辜家老宅的所有人,是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是自己的国家。
所以宋景岚必须找到一个能与自己同一阵线的合作伙伴,虽然她并不知道辜氏家族在这件事情上到底涉入多深,但是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做为辜家老宅的合法所有人,辜氏家族肯定不会在这件事上缺席。
不但如此,只有跟辜氏家族合作,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才能获得最大利益;同理,也只有跟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合作,辜氏家族才能保全自己的绝对利益。
“宋女士,商场上是在商言商,或许我可以这么告诉妳,就算辜家老宅真的像兰多实验室一样一夕被毁,对辜氏家族来说也不一定就是损失,既然有人能从兰多实验室被毁的这件事情上获利,也绝对有人会因为辜家老宅被毁而得到好处。”辜中瀚毫不避讳的说着。
“难道兰多实验室被毁,辜氏家族也是获利者之一?或者说,如果辜家老宅被毁,辜氏家族也能从中得到好处?”宋景岚不以为然的问着。
做为一个曾经亲自从兰多实验室透过平行空间穿越到辜家老宅的人,她很难想象为甚么有人会想要摧毁兰多实验室!这可是人类难得一见的瑰宝,在地球存在的一百多亿年间,或许只酝酿出这两个平行空间出入口,不管是为了甚么原因将它们炸掉,这都是地球最大的浩劫。
“我没法回答妳这个问题,因为妳问这个问题的立场太过片面。妳可以换个角度想想,假如平行空间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危险,只要毁掉其中一个出入口,就能为这个世界减少许多损失,倘若如此,妳还认为辜家老宅的平行空间应该被妥善保存吗?”辜中瀚犀利直接的质问着宋景岚。
“平行空间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危险?我不能理解你的意思,平行空间能造成甚么危害?”宋景岚不解的问着。
“这个问题我同样无法给妳答案,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平行空间在有些人的手上,或许能为这个世界带来无尽的好处,若是换到另外一个人手上,说不定就会带来灭顶之灾。
就像是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有些人能拿它用来发电,也有人会将它用来制造核弹,只要有利可图,任何可能都会发生。”辜中瀚意有所指地说着。
“但是…,那可是平行空间,那东西能拿来做甚么?”宋景岚可是亲自去过平行空间的人,她压根无法将核弹与平行空间相提并论。
“宋女士,或许爱因斯坦在提出相对论之初,也从没想过它最后居然会在日本的长崎与广岛瞬间杀死几十万人,妳又怎能确定未来的平行空间,不会成为曾经的相对论呢?
我这么说吧,在人类还没有能力驾驭平行空间之前,说不定将那扇大门关上,才是对人类最好的保护;当然这只是我的一家之言,或许有所偏颇,也不一定是对的,毕竟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足够认识平行空间。”辜中瀚继续说着。
“我部份同意你的说法,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将所有的门都关上,就算有一天人类有了驾驭平行空间的能力,或许那时候再也找不到通往平行空间的入口,那样的损失,也许不是我们现在所能想象。”宋景岚反问着辜中瀚。
“妳说的没错,就如同我刚刚所说,我没法给妳答案。如果妳只站在一个立场看这个问题,那们它的答案便显而易见;如果妳能从不同立场看这个问题,就会发现没有一定的答案。”辜中瀚试着引导一腔热血的宋景岚。
“你说的…,似乎也没错。”宋景岚完全能够认同辜中瀚的说法,这也是高培文在辜家老宅里曾对自己说过的话,即便如此,高培文可从未说过要将辜家老宅毁掉的这个想法。
尤其是站在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的立场,站在国家民族的立场,自己都应该努力捍卫辜家老宅才是,在宋景岚的心里,根本就不应该出现毁掉辜家老宅这样的念头,但是宋景岚这时又想不出说服辜中瀚的理由。
“各位,先吃饭,美味佳肴已经到门口了,今晚我们吃的是和式料理,大家先填饱肚子再说,这几天有的是时间交流。”辜在勤见短时间內绝对谈不出结果,不妨先缓和一下现场气氛。
随即餐厅的大门一开,优美宁静的背景音乐同时缓缓响起,酒店的服务人员鱼贯而入,将珍馐美味一一送到众人面前,原来剑拔弩张的气氛这时也逐渐消散。
事实上,不论是辜氏家族或是宋景岚,双方都知道世界上并没有甚么一拍即合的生意,更何况是平行空间这么复杂的目标,尤其大家对此都是一知半解,根本没人知道该如何正确看待它,只能不断的旁敲侧击,看看能否从中获得利益。
然而,更为难的是辜氏家族这一方,几十年来各房子弟在这件事情上多有布局,尽管不曾拿到台面上来进行交流,但是彼此间多半心知肚明,只不过这是一扇不能被戳破的窗纸,大家只能远远的看着窗纸后模糊的人影晃动,有志一同的保持距离以换来相安无事。
但是这样的暧昧不明终究必须面对现实,兰多实验室的被毁,正式宣告过去大家刻意营造的平静假象已然破灭,若不是有人在这次事件中获得重大利益,就是有人因而遭受重大损失。
尽管五十年前在纽约召开的那次家族会议中,当时的族长辜同宽就已经对此提出明确策略,那就是当各房子弟有朝一日狭路相逢时,各自仍必须以各自的利益为主要考虑,除了务求辜家子弟无论如何都得有人是最后赢家外,最重要的是不能因为犹豫不决而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