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这些年来是你将老高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给辜氏子孙知道，这代表…，这代表…。”侯文云本想装模作样的继续推理下去，哪知还没开始整理出头绪，自己的脑袋瓜子就已经打了结。

老赵看着侯文云的模样，一时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眼前这个胖小子果然憨得货真价实，看来这个人肯定不是高培文刻意调教出来的人，这种人根本就靠不住，说不定反而会坏事，多半是因为能够穿梭在平行空间的这个特点，才会得到高培文的青睐。

老赵本就无意刁难于高培文，自然更犯不着让侯文云下不了台，更何况这回自己出面是为了帮忙解决麻烦，有了这个没心眼的小胖子，他与高培文之间反而有了缓冲，也许更有利于彼此的沟通。

“你是不是应该先想一想，老高之所以认为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预料之中，这个所谓的别人，指的应该是谁?到底是老高的对手，还是老高的同伙?”老赵这时提点了一下侯文云的思绪，好让他知道应该从何思考。

“对，但是…，这似乎也用不着多想，既然能让老高觉得困扰，十之八九应该是他的敌人，如果是他的同伙，这就根本不是问题了。”侯文云偶尔也有灵光乍现的时候，这时他的脑袋就显得格外清楚。

“说得好，既然能让老高觉得困扰，十之八九就是他的敌人…；你叫小侯吧，我问问你，你看来也三十好几了，已经成家了吗?”老赵突然又问起不相干的事。

“我…，还没呢，就是有个喜欢的女孩子。”侯文云的脑海中这时浮现出李若云了模样，脸上泛出一丝羞涩。

“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那很好，还得多加把劲，你年纪看起来也不小了。小侯，你既然心里喜欢着这个女孩，她应该算不上你的敌人吧，是不是?”老赵问着。

“自然不能，她要是敌人，我又怎么会喜欢上她呢?”侯文云理所当然地说着。

“那可不一定!罗密欧与朱丽叶这个故事听说过吧，他们两家就是世仇，一向是杀得难分难解，怎知这一对小儿女偏偏就这么喜欢上对方…，算了，别岔题，还是言归正传吧。

虽然你喜欢的这个女孩不是你的敌人，如果她对你的一举一动总是了如指掌，例如你昨天上哪去捏脚了?前晚跟哪个朋友去喝酒了?这些事你或许从未跟她提过，偏偏她甚么都知道，你觉得这会不会带给你困扰?”老赵这话一听就知道他的经验丰富，肯定没少被她的媳妇抓个现行。

“那是当然，这表示她在暗中对我监视或跟踪，这已经不只是困扰，而是根本就沒有信任可言。”尽管侯文云未曾经历过这些，但是他一听就能感同身受，想都不想就能回应老高。

“倘若如此，你会不会很想揪出这个在幕后监视或跟踪自己的人是谁?”老赵继续引导着侯文云。

“我懂了，你是说老高也是遇到类似的状况，所以他也想着揪出是谁在幕后监视着他?”侯文云举一反三的想起这可能才是高培文的真实想法。

“那也未必，同样的情况，你也可以想成那个知道你一举一动的人，或许是你的情敌，而你的情敌在探知了一切之后，便将你上哪去捏脚，跟哪个朋友去喝酒的事，都一五一十的向你喜欢的女孩打了小报告…。”老赵继续引导着侯文云。

“这…，你又把我弄迷糊了。”侯文云本想着自己似乎已经想通了，哪知这个老赵又是话锋一转，直接把自己又转晕了。

照这么说来，老高现在到底是困扰还是不困扰?这个对他掌握的一清二楚的人，到底是不是他的敌人?他到底是因为自己的敌人感到困扰，还是因为自己的同伙感到困扰?

“这事一点都不复杂，你仔细想想就能明白。老高这个人，已经可说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否则他也不会被当作是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创始组长的人选，但是这样的人物，为甚么会因为这种问题感到困扰呢?

我的意思是说，既然他都已经知道自己的行踪遭到别人的监控，以老高的能耐，再加上整个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的力量，再怎么说也不该摆脱不掉，不是吗?”老赵合理的询问着侯文云。

“也是，要是骑摩托车会被盯上，那就改搭公交车，要是搭公交车还被盯上，就改走路，最坏状况就是干脆不出门，有甚么事就让其他人去帮忙跑腿。”侯文云自然而然的说着这番道理。

“那就是了，只要甚么都不做，或是换个法改变习惯的行为模式，想要掌握老高这样的人，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是老高为甚么就是做不到?或者说，为甚么他偏偏就是不愿意这么做?”老赵继续追问着侯文云。

“是啊，为甚么?难道老高是想用计将你给诱骗出来，好弄清楚那个在暗中监视他的到底是谁?”侯文云合理的怀疑着。

“用计的确是用了不少，但是用来用去始终不见效用，但是这并不是真正的问题，问题是不管他查不查得出自己到底是被谁所监控，他还是一如以往的对自己的一举一动毫无遮掩。

从我的立场来看，老高之所以这么做，就像是生怕我突然找不到他的行踪似的。”老赵说着这些年高培文所陷入的矛盾。

“是这样吗?他可从来都没跟我说过这些。”侯文云双手一摊的说着。

“老高之所以从几十年前就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已经遭到监控，却还是数十年如一日的任由这种状况持续，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不能轻易改变自己的行为模式。

因为在意老高一举一动的人，可不只是老高的敌人而已，老高的同伙也一样如此，如果老高真的将自己的行迹给成功隐藏，他的敌人固然就失去对他的掌握，他的同伙也同样会失去老高的行踪。”老赵试着以自己的看法解释老高的动机。

“你这意思是…，不但是老高的敌人在暗中监视着他，就连他的同伙也在…，这都是甚么事啊?”侯文云难以置信的说着。

“老高的敌人的确是在暗中监视着他，老高的伙伴可就不见得如此了，老高的同伙多半是必须藉由对老高一举一动的了解，才知道该怎么去配合老高，一旦这条线断了，不管是对老高或是对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的损失都是不可预估的。”老赵如此继续解释着。

“你是说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在暗中帮着老高的敌人监视老高?”侯文云立刻联想到监视老高的人肯定还有其人。

“这我就不敢说了，虽然我从不认为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如此无所不至的监视着老高，但是我也不敢就这么武断认定。”老赵仍是说了句让侯文云不明不白的话。

“你一会又说除了你，没人有那个能耐监视着老高，一会又不确定是否还有其人，你这到底是甚么意思?无论如何总得有人去帮老高的敌人监视老高吧。”侯文云一脑袋糨糊的问着老赵。

在侯文云的心里，已经断定就算眼前这个老赵在暗中监视着高培文，他也一定是帮高培文的同伙办事，倘若如此，肯定还有另外的人在帮着高培文的敌人监视高培文。

如果这个老赵能够近距离且无声无息的监视着高培文，自然也能发现其他同样在监视着高培文的人。

“我这么说，难道有甚么问题吗?我都已经承认就是我在暗中观察着老高，我也承认是我将老高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给了辜家的人，我可是一点都没有隐瞒。

至于是否有另外的人跟我做着同样的事，说实话，我以为可能性微乎其微，不可能有人进得了辜家老宅却逃得过我这双眼睛，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人是从辜家老宅里的平行空间去监视着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