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准备上车离开的时候,许伊藤追了过来,她一脸歉意的看着徐卮言,道:“善行先生,真的非常抱歉,我也是刚才下葬的时候才知道我爸跟我丈夫背着我做了这样的事情。”
徐卮言背着手站在原地,脸上没什么表情,理应看不出什么情绪,但黎曳白却从他身上感到了不愉快的气息。
见徐卮言沉默,许伊藤小声道:“善行先生,您可能不知道,虽然我有自己的事业,其实还是得借着王家的背景才能支撑到现在,我丈夫性格就是固执的让人没办法。”许伊藤潜移默化的将这件事的责任都推到了王传信的身上。
悟澄忍不住说道:“你儿子已经跟那个女鬼结过阴亲了,你们现在又给他找了一个就不怕那个女鬼报复你们啊!”说完,悟澄还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徐卮言的反应,见徐卮言没有什么表示,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黎曳白看着他觉得有些好笑,但许伊藤面对这么一个十六七的小娃娃的训斥却是拉下了脸,看在徐卮言的面子上硬生生的将心中的不满忍了下来。
徐卮言道:“这件事还没有结束,那个女鬼的怨气并非你儿子自己一条性命就能消除的。”
这要是其他人说的话,许伊藤大概只会当那人在胡扯骗钱,但偏偏是徐卮言说出来的,她顿时便慌乱了起来,道:“善行先生,您指的没有结束是什么意思?”她已经搭上了一个儿子,还不够吗?
徐卮言却是不肯多说,明显已经不想掺和这件事了。
许伊藤见徐卮言似乎真的不打算继续管这件事,有些急了,语气中带着哭腔道:“善行先生,我求您帮帮我吧,就当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
黎曳白注意到徐卮言在听到许伊藤提起他母亲的时候,他的表情明显顿了顿,随后便皱起了眉头,似乎是不想听到别人提起他的母亲。
但不知道许伊藤和徐卮言的母亲究竟是什么关系,徐卮言听完沉默良久,轻叹一声,到底是同意了。
徐卮言告诉她葬礼结束后,给那个女鬼立个墓碑,明天,他会亲自为她诵经超度。
许伊藤连忙应下后,目送徐卮言他们上车离开了墓园。
徐卮言回房间之后,黎曳白和悟澄聊天的时候提起:“许伊藤和先生的母亲到底是什么关系?”
悟澄想了想:“好像是朋友吧,我也不太清楚,自从我跟在师父身边之后还没听任何人提起过师父的父母。”
黎曳白点了点头,想起了在山上祭祖时,徐卮言面对自己父亲的墓碑时,脸上那冷漠的表情。
隔天清晨刚五点多钟,黎曳白就被徐卮言叫起了床。
收拾东西后,坐车来到了王家。
在车上的时候,徐卮言告诉他们,昨天晚上王传信梦到自己的儿子跟一个身穿喜服的女人拜堂成亲。
他和许伊藤各处一边坐在主座上,接过了那个女人递过来的茶。
突然,一群人涌上来,按住了他,用针线缝起了他的嘴,从睡梦中惊醒后,他发现自己的嘴竟真的被针线缝了起来,窗帘后面还站了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女人,穿着一双红色的高底绣花鞋。
他们想尖叫,但碍于嘴上的疼痛无法张开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呼喊着。
窗帘中的那个女人,突然朝着他扑了过来,他直接吓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中已经恢复了寂静,只有嘴上传来的疼痛感在提醒他,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许伊藤在睡梦中被王传信推醒,打开灯之后的一瞬间被王传信的样子吓了一跳,她顾不上别的,连忙拿起了手机先联系了徐卮言。
黎曳白他们到达王家的时候,许伊藤跟王传信都窝在前厅的沙发中,脸上的惊吓还未褪去,王传信像是失了魂一般呆愣愣的坐在沙发上,任由医生处理他嘴上的伤口。
许伊藤看到徐卮言的那一刻,站起身朝着他冲了过来,本想伸手抓住他的那一刻,被徐卮言微微闪身躲开了。
她全然顾不上尴尬,只是流泪满面,嗓子里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善行先生,那个女鬼找来了,您救救我们吧!”
徐卮言道:“墓碑立好了吗?”
许伊藤点了点头。
徐卮言没说话,只是列了个清单,让昨天那个扛面粉的司机去准备上面的东西,直接送到墓园。
随后,带领王传信和许伊藤乘车来至了墓园中。
墓碑上只有“李兰心之墓”五个字。
没一会儿,那个司机提着一包东西来到墓园,将里面的递给了徐卮言。
徐卮言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摆在了李兰心的墓前,分别是一份用黑碗盛着的生糯米,一捆香,一把金色的剪刀,一根红色的蜡烛。
徐卮言点燃三支香插在了糯米中:“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随后,他划开火柴,将蜡烛点燃:“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
突然,米碗中的三支香突然断了一只。
徐卮言面无表情的重新点燃一支插上道:“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黎曳白猛地倒退一步,只见那个穿着喜服的女人突然出现在了墓碑后面,她盯着徐卮言,眼角留下了两滴泪水,嘴唇用力的蠕动着。
当徐卮言抬头时,那个女人瞬间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