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寒酥手持的锅铲顿时一止，深吸了一口气。

“你以为十年前发生的事情我不知道？我都了解清楚了！你这小子十年前在天门之上，当着数万名仙人之面，与她当场决裂，将她逼到天界，是不是？”

李洪升质问道。

李相皱眉说道，

“前面说得不假。但她来天界，不是我逼的，是她自己为来天界不惜杀我！当日细节实在太多了，爷爷，你不要听她一面之词！”

李洪升怒声道，

“放肆！她不惜你杀你？你现在是本事大了，翅膀硬了，敢这么说话了？这话你胆敢再说一次？！”

“......”

李相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放到李洪升身后的两名顾相阁女弟子身上。

“这十年我多亏了她们两人的照料，待我如父母，比你这个孙子还尽职尽责，有什么话是她们不能听的？！”

李洪升注意到李相的眼神，怒斥道。

“呼——”

李相憋屈的面色铁青，深吸口气点了点头。

“嗤拉！”

他猛然扯开衣袍，胸口处露出了一块触目惊心的伤疤，说道，

“爷爷！这一剑留下的伤疤，我为警醒自己，留到了现在，你是相信你现在看到的，还是她的一面之词？”

“顾桃之为了能到天界，处心积虑良久，她凭借万象心法，吸收天门雷劫的雷霆之威，一人突破至渡劫境。然后又独吞天门开时的灵气，让天下修士分不到半点灵气！”

“除此以外，因为天门三劫是我与她共同破除，她为了自己能来天界，当着那张元济之面，不惜杀我以保自己来到天界！那天若不是我命硬，怎可能活到现在？！”

“在我尚未成长之前，顾桃之敬我，是因为我还能受到她的掌控！但当我真正成长起来之时，一旦与她有竞争关系，让她感受到了威胁，她就不惜向我泼脏水，不惜视我为死敌，也要获得来天界的机会！”

“料想十年前我与冷寒酥同去天门，不过是为了降服陈仰，想以陈仰修为转换为灵气，帮助她提高境界，可是她是怎对我？她向包括你在内的所有顾相阁弟子，说我三心二意，污蔑我为了提高自己的修为，与冷寒酥的聚灵之体苟合，这真是天大的笑话！这些旧事我本不愿再提，但是连爷爷您也不相信我，我不吐不快！”

李相一番话说完，将衣服重新披好，胸口急剧起伏。

之前在赤霄画舫见到顾桃之的时候，他都给顾桃之留了三分薄面，隐忍着没爆出此事，任由旁人误解。

不光是现在李洪升的追问，还是十年前，他内心愈发沉闷，皆是这个原因。

如今将心里话和对顾桃之的成见说出来后，反倒心神畅快了不少。

“这就是你说的事实？就这么一块破疤，你就很可怜了？”

岂料，李洪升对李相的诉苦并无半点动容，反而眉头拧得更深。

李相诧异道，

“爷爷，顾桃之是给你洗了脑？你是她爷爷还是我爷爷？她杀我这都不算事了？”

李洪升冷笑一声说道，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当日张元济要杀你，你以为你能活下来，是自己命硬吗？”

李相神情一窒，反问道，

“难道......”

李洪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怒斥道，

“是顾桃之动用元神神通，为你挡下的！这十年来，她因元神受到那一掌重创，每天夜里修炼都会被疼的被迫终止，连其正常的修炼都受到了影响，若不是因为这个，她修为会比现在更高，顾相阁恐怕会比现在走得更远！”

“如果她像你口中说的这般，为了获得更高修为来天界，那她为什么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救你？又为什么不在那天将那个女人给杀了，反而成全你们一同留在霞姐？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

“她为我挡下的？！”

李相慕然瞪大了眼睛，瞳孔一缩，有些惊异。

其实他并不是没有猜测到是顾桃之的原因，但就是少了一个证据。

没想到居然是元神神通所为......

搀扶冷寒酥的两名顾相阁女弟子听罢，叹了一口气。

一名女弟子说道，

“阁主性格要强，由于她的房间在李老爷子房间隔壁，所以我们也知道她每日都遭受到了病痛折磨，这件事情除我们二人和徐老爷子以外，没有其他人知道。”

“雷天子追求了她十年之久，其实以云海宫的实力和底蕴，她的元神其实是可以很快被修复的，但阁主从不求人，更不想要雷天子的一点人情，宁愿自己忍受病痛折磨，也不愿意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在别人面前。”

“......”

李相如遭雷击，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