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然困得睁不开眼,他声音倦倦的,被沈时推着腰也没什么反应,身子软的像瘫水,轻哑的哄他:“……明天再试,明天再试。”
话音落下,他便要睡过去。
他作息习惯一向很好,不熬夜不喝酒,该睡的时候就睡,该醒的时候就醒,一进入深度睡眠,除非特殊情况,不然不会那么轻易的醒过来。
思绪重新变得混沌。
即将陷入睡眠的前一秒,叶然的腰又被推了推,那灼热的大手渗着汗,不住的贴着他的腰线,若有若无的碰,沈时语气沙哑缓慢,低低的,在沉闷的被窝里响起:“你说话怎么不算话。”
叶然被他烦的又醒了过来,这次,他终于撩起眼皮,薄薄的丹凤眼因为睡眠不足,恹恹的垂敛着,洇着薄红,斜勾出两扇褶皱。
“行了,”他有气无力地道:“亲是吧?……好。”
他着实不明白沈时哪儿来的那么多精力。
在现实世界的时候也是这样,动不动大半夜的把他弄醒,抵在被窝里一个劲的折腾。
三十多岁的成熟老男人会的花样很多,又很重/欲,常年锻炼的身体强壮结实,肌肉起伏流畅,浑身上下的都是硬的,褪去雍容优雅的西装后,像头饿狠了的凶兽,咬住一口肉就不松口,非要细致的全部吞进肚子里,才能餍足。
平时还好,一旦出差三天以上,从外省风尘仆仆赶回来的男人会变得更加凶悍,能把床头柜里的东西全拿出来,一边沉沉笑着,一边尽数用在他身上。
在他掉了眼泪的时候又会心疼的抱着他哄,哑声不停的叫他宝宝。
他都是三十岁的人了,沈时在家里依旧叫他宝宝,看他的目光也依旧炙热温柔的如同二十岁那年。
叶然一时有些恍惚。
黑暗种,小沈时看他的眼神也十分专注。
专注无声的,像一面将他一人禁锢其中的镜子。
好像不论过去多久,时间是前移还有后挪,沈时注视着他的目光永远心无旁骛。
那双幽深的瞳孔中,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人。
叶然闭了闭眼,被吵醒的无奈缓缓转变为迁就。
……只是亲一口而已。
他愧疚的想,小沈时还那么小,还是恐/同,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心理准备,才会说出这番话。
而且现在的小沈时那么纯,真要是亲了,还是他占便宜了。
叶然撑起身,薄被顺着身体的弧度滑下,堆在腰间。
他软着目光,没发现沈时不动声色滚了滚的喉结,主动倾身而上,柔韧温热的身体散发着洋甘菊的清香,香气犹如实质,丝丝缕缕的融入沈时绷紧的神经。
沈时握紧拳头,扑通扑通剧烈的心跳声中,他感受到一抹越发靠近的身影。
有呼吸洒在下颌,叶然亲了上来,很温柔的亲了亲他的脸颊,像老父亲对待不听话的儿子,慈爱的说:“好了,睡吧。”
沈时:“……”
沈时:“?”
沈时一时间心跳都停了,在那道身影准备抽身离去时,猛地抬手抓住叶然的手腕,他抓的很紧,力道有些大了,听叶然疑惑的“嗯?”了声。
“怎么了?”叶然问他。
沈时沉着脸,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火气,只觉得很不是滋味,印在脸颊的吻轻的如同蜻蜓点水,一秒的时间都不到,就很快离开。
……哪有这么接吻的。
叶然分明是把他当小孩逗。
果然,他们同性恋就是诡计多端,不守信用。
“你这是亲人吗?”他咄咄逼人的问。
“是啊,”叶然脾气很好,被他抓着也不反抗,而是就势跪坐在床上,懒懒的靠着他,随口哄他:“不然再亲一次?”
沈时刚要说出口的话顿时咽回去:“……那行。”
他抿着薄唇,觉得这个解决措施还算走心。
叶然却惊讶的睁开眼,没想到他还真给亲,他正要说话,便听沈时又勉勉强强道:“你放心,我对同性不感兴趣。”
“我是直男,”沈时说:“你就算亲我,我也不会有感觉。”
所以就只是试一试而已,提前体验一下恋爱的感觉而已。
沈时义正言辞的想。
一番话落,寝室陷入一片死寂。
半天没等到叶然说话,沈时皱着眉,忍不住朝身旁的人影看过去。
夜色太深,他看不见叶然的表情,空调亮着幽光,幽光被他挡在身后,隐隐勾勒出叶然斜倚着的、温热的身躯。
他莫名感到不安,指尖动了动,声音压得很低:“喂,叶——”
‘然’字还没说出口。
有人便压着他的脖子,亲了上来。
沈时一个激灵,搭在床单上的手瞬间攥着被褥,紧握成拳。
他爽的头皮都在发麻,嘴唇被另一道柔软湿滑的唇瓣轻轻碾磨着,叶然亲的很慢、很轻,身体也越靠越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叶然跪坐在了他腿上,若有若无的贴了过来,腰间雪白细腻的肤肉裸露在外,他的手掌被人牵引着,摸了上去。
‘嗡’的一声,他身体陡然僵硬成石板,一动也不敢动,像一头浑浑噩噩的、全凭直觉的凶兽,置身云间,恍恍惚惚听见了叶然的声音。
“来,张嘴,”叶然声音含笑,笑中却有些莫名的意味,“反正你是直男……我们亲深一点,也没事。”
天地仿佛被翻转过来。
一切都在旋转、颠倒。
沈时看见叶然张开口,嫣红柔软的舌尖探了出来,像吸饱了汁水的果实,缀着甜液,若有若无的勾着他视线。他黑眸幽暗,直勾勾地盯着看,要不是后颈被叶然捏在手里,已经急不可耐的吃了上去。
叶然没钓他多久,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后,便主动喂给他尝尝。
沈时顿时爽的意识发沉,发了狠,不敢朝叶然使劲,只能猛地锤了下床板。
他横冲直撞的,没有任何章法,被叶然漫不经心的逗着,追着他的舌头,像条饿了三天三夜的野狼,贪婪的吸吮含吻。
他亲的不知轻重,还爱咬人。
当真像还未驯化的狼崽子。
身体也热的像烧透的钢板,屋里明明开着20°的空调,叶然也被他烫出了一身汗。
亲了没一会儿,叶然觉得差不多了,他五指插在沈时的头发里,舌头又被咬了下,不等他痛的‘嘶’一声,沈时便果断认识到错误,腻腻歪歪的缠上来,一个劲的舔。
隐隐意识到事态快要不受控制,叶然发热的大脑冷却下来,他抓紧沈时的头发,要把人扯下来,然而下一秒,那规规矩矩黏在腰上的两只大手便同时动作。
猛地掐住他的腰,一把将他提起来,摁到墙上。
沈时也撩起眼皮,自下而上的看向他,眸色幽深莫测,一眼看不见底,翻滚着浓墨。
这状态叶然太熟悉了。
他眼皮一跳,竭力侧过脸,急促喘息着开口:“等等……不亲了,沈时,你不是直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