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的伴生者……”开口的是一名女子,她生有鱼尾,声音如珠玉,眉心处有一片流动着水纹的鱼鳞,她就是天榜排名第五,以温柔友善出名的雀河。
狻猊站起身,用头蹭了蹭南柚的后腰,两人并肩从座位上站起来,它提起南柚的时候,神情十分骄傲,俨然存着隐晦的炫耀的意思,“这是我的伴生者,叫右右。”
“你们唤南柚星女。”它不忘补充一句。
底下赶来的那些兽灵,彼此对视了瞬息,默契地弯了弯腰,行了个表示尊敬的半礼。
兽君的伴生者,地位等同兽君。
“他们是右右的亲人和下属,你们若有意,可择一人为主,脱离深渊。”
南柚发现,他们对于狻猊,真有一种无条件的信任,仅仅一两句话,心中的疑虑就被尽数打消。
最终,雀河与流钰打了一场,签订了从侍契约。
剩下的兽灵,天族分了一半,而另一半,由星族和妖族平分。
对这个结果,大家都表示满意。
“这个小秘境,灵力浓郁,远胜外界。”天色渐暗,星光点点,一轮残月从天际跃出,南柚趴在窗前,双手托着小脸,道:“距离深渊开放还有两年时间,这两年,我想留在这里恢复灵力。”
月光寡淡,从窗口无声无息流淌进来,与少年的影子纠缠。
“姑娘担心什么?”小孩藏不住喜怒,孚祗又太擅长照顾她的情绪,她的话语才落,他便已听出些许不妥。
“清漾现在血脉受损,若没有逆天滋补之物续接,日后,最多只能与世族子弟并肩,汛龟被我们牵制着,分身乏术,也照顾不了她。”南柚低低地叹息了一声:“可我总是不放心她。”
毕竟是女主。
坚韧,执着,从不轻易言败,任何的打击,都将成为她更进一步的阶梯。
“臣出去,将她带进来,囚在姑娘眼前。”孚祗长指微动,动作娴熟地取下了小姑娘揪揪上绑着的绸带,又将小巧精致的头饰放在桌面上,少年光风霁月,声线清冽:“待出深渊,臣会听从姑娘安排,接管王军指挥使一职。”
这件事,南柚在进深渊前,曾跟他提过两次。
他都没有揽下这个担子。
一旦应下,肩上的责任太重,他根本没有时间兼顾在她身侧。
幼崽太小,成长又慢,他不放心。
外面淅淅沥沥下起小雨,南柚看着墙角一丛翠绿的草叶,慢慢地眨了一下眼,她的声音轻得溶于霏霏雨声里。
“谢谢。”
孚祗宽松的袖摆在小姑娘乌黑的发顶停了一瞬,又悄无声息地移开,琉璃色的漂亮眼瞳中,隐约闪过星点的笑意。
心之所愿。
何需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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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之外,星界王都。
近段时间,星界进入百年来最冷的时期,天气急转直下,屋檐廊下结了一溜的冰棱,尖长锋利,成了精的草木纷纷缩起脖子开始休眠。
议政殿内,星界老臣,重臣三三两两地站在下位。
他们都得到了从深渊传出的消息。
大家交头接耳,窃窃细语,大殿之内,气氛凝滞,但并不安静。
星主居上位,他的脸色不算好看,沉着眸,等他们讨论够了,才开口,道:“今日召尔等上殿,所为何事,诸卿心中有数。”
“来说说,你们的看法。”
星主的目光在他们之中环视一圈,最后不着痕迹地收了回去。
“王君,臣以为,此事可等清漾回来,细细审过,再作决断。”乌鱼的父亲第一个站了出来。
他也是跟横镀关系最好的几人之一。
朱厌嗤了一声,声如洪钟:“确实该审!”
“狻猊的洞穴所在如此隐蔽,知情者寥寥无几,到底是谁,能将这样的机密告诉一个心怀不轨,意图谋害王君唯一血脉的人,他是什么居心!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可见我星界朝堂中藏有内鬼!”
“臣觉得,此次王君务必深究细查,绝不姑息,若是如此轻轻放过了,下一次,小星女又能有如此好运,再次躲过暗害吗?”
朱厌说话声音大,眼神也毫不避讳,就来回落在那几个和横镀私交甚好的人身上,一番话毫不留情,直戳人肺管子。
说完这些,他沉了沉声,又道:“至于如何处置,请王君无需犹豫。”
“星界自有律法明规,妄图伤害皇族血脉,该得怎样的惩处。”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