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日, 尘书留下几个任务后就没再出现。
奇怪的是,穆祀也没有出现,一问, 说是临近突破, 在山腰处他自己的院子里待着。
这下,南柚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一闲下来, 院子里就热闹起来。
她拉着孚祗去山脚下找了流钰, 对这个颇有佛缘而且资质不错的弟子,尘书还算是重视,时常会私下指点,因而这千年来,他的进步也十分明显。
“大忙人,今日怎么下山了?”流钰正在跟雀河对弈,雀河生长在深渊,没接触过这些,磕磕绊绊,很不熟练, 但流钰十分耐心,和风细雨, 温润如玉。
他下棋,明霏就抱着一把剑,倚在墙边看着他。
南柚一时之间, 有些摸不清这是个什么情况。
“师尊和穆祀不在,刚好可以躲两天懒。”南柚一边回,一边跟明霏见了个礼。
流钰听闻,笑着摇了摇头,问:“去看过你兄长了没?他昨日才来我这里抱怨, 说十座主峰里,就尘书主峰管得严,都多少年了,连你人影都见不到。”
这个兄长,一听,就是南允,流熙必定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南柚自己搬了把藤椅坐到流钰身边,“才下山呢,先来你这坐坐,后日去秘境,明日还有一天闲暇,不急。”
她看了眼一旁既不出声也不离开的明霏,压低了声问:“这是怎么了?”
流钰回她一个有些无奈的笑。
有事没事,这位女君就来他院子里,不怎么说话,就是喜欢看着他。
又不能赶她走。
久而久之,也就随她去了。
到了晚上,南柚和大家见了个面,除了穆祀,其余的人都到了。
狻猊长大了很多,本体跟小山似的,金甲祥云,威风凛凛,它很黏南柚,硕大的头颅往南柚掌心里蹭,舒服得直眯眼睛。
过了半晌,它有些不耐烦了,锋利的爪子往地上一抓,朝外又望了一眼,“荼鼠那个小东西呢?怎么还不来?”
南柚捏了捏它的耳朵,道:“外院和内院本就隔得远,它想进来不容易,我让长奎去接了。”
半刻钟之中,一道黑色的残影疾驰而来,而后精准地停在院门口,一只小小的老鼠从黑色的巨狼身上蹿下来,十分开心地跳到了南柚的掌心中,吱吱地叫了两声。
“右右,我想死你了!”久别重逢,荼鼠格外的黏人。
南柚用指腹轻触它的额心,一抬眸,就见狻猊面色不善地盯着那只巨狼,身上的威压一波接一波的发散出来。
荼鼠见状,拦在两只巨兽中间,而后,朝着那只黑色巨狼道:“濡廉,这是狻猊兽君。”
那只巨狼口吐人语,道:“见过兽君。”
“右右,这是我在外院的好朋友,叫濡廉,是巨狼族,帮了我很多次,我们还经常一起去捉宝贝。”荼鼠抱着爪子,眯着眼睛,一点也看不出成长的迹象。
看得出来,那只巨狼有些拘束,院子里的都是皇族血脉,每一个的实力都在它之上,这些人高高在上,最会摆架子。
就算是荼鼠本身,对他们而言,也只怕是从侍一样的存在,更别说能对从侍的朋友有什么好脸色。
巨狼有些警惕地扫了扫四周。
南柚有些惊讶,旋即笑了一下,她笑起来很好看,温温柔柔的,没有半分盛气凌人的姿态,她推开院门,道:“都进来说吧,站在外面堵着做什么?”
荼鼠太久没见她了,半刻都不肯离身,它站在她的肩膀上,长长的尾巴像羽毛一样贴在她雪白的脖颈上,来回的扫动,南柚觉得有些痒,伸手去捉,一松开,那条尾巴就又故态复萌,南柚最后没办法,捏了捏它小小的耳朵。
荼鼠开心地啾了一声。
从头到尾被忽视的狻猊长而有力的尾巴甩在空中,发出鞭子一样的炸响声,满脸的暴躁就差化成字写在脸上了。
什么巨狼族!什么东西!
外院的管教难道就那么轻松吗?不需要做功课完成任务?
还有那只老鼠,从前跟着它的时候,就爱趴在它背上,哼哼唧唧,娘了吧唧,现在换了个人,换了个背,照趴不误。
原来,只要有毛的背,都是它的床!
狻猊感觉到有一股火,在它的心里烧,它却不屑于开口。
它懒洋洋地趴回自己的窝里,把身体一卷,眼睛一闭,万事不关心。
没过多久,一个小小的东西跳上了自己的背,狻猊睁开一只眼睛,将人抖了下去。
“衮衮。”荼鼠挺开心,它确实很久没见到狻猊了,再次见面,语气还是千年前的亲昵。
“做什么?”狻猊懒洋洋地问,态度十分不热情。
荼鼠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它的直觉一向精准且强烈,狻猊心情不好,肯定不会朝着右右撒气,又干不过孚祗,遭殃的每次都是它。
它眼珠子一转,撒腿跑得飞快,连头都不带回一下的。
末了,还跑到南柚那里委委屈屈告状,说它脾气差得能上天了。
狻猊气了个仰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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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试炼,内外两院的人都会聚集在一起,共同进入。
这一次也不例外。
荼鼠因此能够多留两天,还有它那个叫濡廉的巨狼朋友。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在昭芙院里的时候。
第三日,第九峰的秘境正式开启。
封印在每座主峰后山的秘境都不小,几百个人进去,往往每个人都或多或少会有收获,有些运气好的,还能得到某些上古坐化者的传承,令人羡慕眼红。自然,机缘和危险永远是相伴的,每次秘境,都会有人重伤,甚至死亡。
这是每个人都必须承担的风险。
每一次,南柚这个小团体都是最引人注目的——他们的阵容太强大了。
以前,还带着南柚这个小拖油瓶,但最近几次试炼,她表现出来的实力也是一次比一次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