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第一晚的收养仪式是在去年这一批名单里挑选产生,那么今天若是有仪式,会不会从前年这一批里挑?再不济,算我倒霉一些,把第一天的我以及蔡永旺加上。”程寂假设道。
所谓规律总是一个嵌套着一个,既然仪式是固定的主线,就一定有一个贯彻的筛选原则,而那随年份变化的孩子数量,很难不让人怀疑起其中的端倪。
“还真有这种可能......但真是如此的话,一旦今天选到我,我就肯定逃不了了。”徐安宁满面愁容,懊丧地直摇头,就他手上层层包裹的纱布,就让他足够显眼了。诚然,死亡的感觉并不好受,但是,像现在这样等死反而更加煎熬。
信心都不是无缘无故产生的,当艰难的事态颠覆了一个人所能承受的心理防线,那么紧张不安就会成倍地产生。
程寂瞥了徐安宁一眼,作为经历了一次仪式的当事人,他差不多也体会一二:“自乱阵脚就不对了,现在人数和收养名额还没定,远远没到该着急的时候,依我看,人员数量在放大的同时,参与仪式的人也会增多,没准被选中的概率就会小很多。”
说到这一点时,徐安宁倒是不认同了:“兄弟你安慰我的心意我领了,但是你的说法不准确,四个人里选一个,和八个人选两个,我被收养的概率其实是一样的,都是四分之一。”
程寂一捂脸,徐安宁的一番话将其莫名的理性与悲观的想法体现得淋漓尽致:“但你这个是无干扰因素下的概率,仪式并不是数学题那么直接,它还要考虑的因素有很多,例如情绪,还有怀疑,甚至你昨晚提到过的......结盟的人。”
闻言,徐安宁脸色变了变,语气也木讷了起来:“是呀,还有那帮结盟的人呢!若是跟我同一批,那可就完蛋了。”
见徐安宁摆出这种反应,程寂也不再顺着这个话题多说什么,对方明显没品出他的话中深意,他分明是在暗示徐安宁多拉一点“战略同盟”,用尽可能相互制衡的局面去规避落单而被集火出局的可能性。
既然这样,他也不想解释太多,说得越多,反倒越会起到反效果,平添过多压力。
买“说说你看到的同盟吧,你原本不是打算用它来跟我交换,保自己的命吗?”程寂看似岔开话题,却没有偏离多远,而是从中摘取了另一个重点。
同盟啊......徐安宁本就没想着藏着掖着,当下的他之所以保住了命,已经欠下了一个人情,不用程寂去刻意暗示,他都会知无不言地说出来。
时间回到昨晚......
徐安宁在教堂里坐着等待仪式结果的时候,眼神无意间望向了教堂的角落,由于修女宣布散场后,场上就没有了维持秩序的支柱。大家三三两两地活动着,各自打着心中的小算盘。
而后,不知道是谁拍了拍手,将留在现场的一部分孩子的注意力吸引而去。
正当孩子们议论纷纷时,对方却突然脱口而出:“诸位,我叫石洲,是一位扮演者,当下有一个交易要与大家相谈!”
徐安宁的内心一紧,他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么疯狂的人,居然用自爆的方式去引起在场的扮演者的关注!
和徐安宁一样,其他所有人都为之一愣,扮演者们不明对方的意图,而普通孩子们,则是不解对方的字面意义。
但没有人率先出手,众目睽睽之下自愿揭露身份,又是在这任务开局后不久,不是丧失了对生的希望,就是留有了后手,而既然两面都是硬茬子,谁都不想为短短的半天时间触这个雷。
见不少人的目光盯了过来,这个名叫石洲的孩子干咳了几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褐色的签字笔,举到了空中:“感谢各位不杀之恩!我在此谢过,放心,我不会打探你们的身份,我当下要着重介绍的,是我的交易条件......”
“如各位所见,我手里的是我耗尽近万积分所买下的道具,这支笔可以在我周围二十米内形成与我单方面交谈的圈,只要是扮演者,不论是哪一方都能发起。而我,会作为情报兜售的中间人,对任何来找我隔空对话的扮演者表示欢迎。当然,大家也不必担心落下把柄,如果常翻阅道具列表或许能知晓,在拥有这件道具后,愿境会为了平衡能力,进而封禁我的检举权,我对各位构不成威胁。”
“我会分享所有我知晓的线索,除了扮演者的身份信息,但作为交换条件,希望各位在后续的任务中保证我的安危。因为我一死,这支笔就会自毁,而我此前接触到的所有对话消息都会公之于众。”说着,石洲真诚地一鞠躬,“我能保证,只要交易成立,我会是各位在单人任务中最可信的存在,各位可以考虑考虑,现在检举我也可以动手了......”
说完,石洲大踏步地走出门去,徐安宁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一种绝对的自信。
而这,只是结盟一事最开始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