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有严重的情感认知障碍,内心极度自我,没有责任感,不会关心人,没有同情心,更不会与其他人共情。
从他对赵子远的态度就能看出,对方根本没有把自己和杨明熙当作同伴,也绝不会出于绅士风度关照女性,好心安抚杨明熙的情绪。
为什么会这样?
李泰缘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难道?!
一个恐怖的猜想瞬间占据了廖华容的大脑。
他猛地朝杨明熙看去,却碰巧撞上了李泰缘那意味深长的目光。
一瞬间,廖华容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
“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下无媒不结亲。”
“梳头描眉点红唇,大红嫁衣欲承衾。”
“一盒胭脂两盒粉,穿对绣鞋坐轿心。”
“两支红烛三炷香,燃尽红灯喊双亲。”
“翻山越岭走得紧,过河过道要小心。”
“大客呐喊莫待慢,子时新娘来索命。”
李泰缘哼唱着刚才的童谣,确认举行冥婚的物件:两根烛,三支香,点一盏灯,OK,齐活。
另一边,廖华容和杨明熙负责检查棺木和花轿的情况。
看着认真替纸新娘整理裙摆的杨明熙,廖华容突然开口道:“对了小杨,这次回去以后你有什么打算?你母亲那边怎么安排的?”
“彬哥已经替我打点好了,我妈前阵子转回了老家的医院。托廖哥你的福,组织还帮忙筹了手术费。现在她那边暂时由我舅舅一家照顾。等任务结束,我就回去陪她两个月。”
杨明熙一边忙着手里的活,头也不抬地问道:“廖哥你呢?我记得你说,女儿下个月就要高考了吧。你要不要回去陪陪她?”
“还没想好。”廖华容闷闷地回了一句,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和赵子远不一样,杨明熙是他亲手带过来的新人。虽然彼此相识不到一年,但廖华容十分欣赏杨明熙敢于在逆境中寻找机会的那份果敢。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杨明熙没有感染过这个怪病,不需要冒着死亡的风险进入虚无之地,重新回到校园,当个无忧无虑的大学生……
“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准备燃烛点灯了。”李泰缘看了眼表,突然出声打断了二人。
杨明熙确认纸新娘情况完好,起身掸了掸膝盖上的灰土,积极回应道:“嗯,这边也可以了!”
看着李泰缘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杨明熙的心情也变得好了不少。
视线转到身边,见廖华容愁眉不展,杨明熙以为他还在担心,不由安慰起了对方:“没事的廖哥,我感觉这个李泰缘挺聪明的。他分析的生路完全有理,照这么做,咱们一定能活下去的!”
“小杨,你放心吧。”
廖华容的语气多了几分哽咽,望向自己的眼角,也微微泛着红:“你母亲那边,我会帮着照应的。”
“廖哥……你什么意思啊?”
杨明熙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唰——
黑暗中,李泰缘手持火折子,依次点亮了桌上的龙凤花烛和挂在花轿旁的大红灯笼。
烛影摇曳,他站在花轿边,苍白的脸上映照着猩红的火光。
一身染血的外套,脸上架着似笑非笑的线条,李泰缘漆黑的眼眸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宛若厉鬼般注视着面前的杨明熙。
“小杨啊,一路走好。”李泰缘说完,吹灭了手中的火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