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洛兰卷起袖口,用粉将那些痕迹掩盖住,等再次抬头的时候发现周宗主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铜镜里的周宗主面容看不出什么喜怒来,萧洛兰手颤了颤,但还是拿着粉扑遮掩暧昧。
周绪望着萧夫人沉默的反抗,顺从和屈服只不过是她暂时的伪装,将粉扑拿了过来。
萧洛兰紧咬着唇。
"夫人这里还没擦到。"周绪用粉扑给萧夫人后颈处的痕迹重新遮掩了一番,而后忽的笑了起来,他干脆坐在地上,手支着头望着萧夫人笑。
萧洛兰只觉得莫名其妙,她拿回粉扑,不去看坐在她脚边的男人。
周绪停止笑声,身体朝萧夫人那近了近,随后将萧夫人的脚放在自己里衣内的腹处,虽说是夏季,但他们现在江上,且天还未亮,江上寒气还是挺重的。
萧洛兰因起的急,,也未穿罗袜,现在骤然接触到温暖坚硬的热度,她蜷缩起脚趾,雪白的足弓弯曲。
"夫人别动,我给你暖暖。"周绪仔细看着今天显得尤为不一样的萧夫人,低低笑道∶"我还以为夫人不会再与我闹性子了。"
萧洛兰矢口否认∶"我没有。"
周绪哼笑两声,按住萧夫人的足让它紧贴在自己腹部∶"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萧洛兰握着粉扑,听了周宗主的话,心里翻腾着许多情绪,酸涩,委屈,难过与生气,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眶。
周绪给萧夫人暖脚,见她委屈的模样,轻轻的挠了一下她的脚心,萧洛兰的眼泪生生的被痒意憋了回去,这人怎么这样!
周绪握住萧夫人的脚让它不要乱动,看见萧夫人含着泪的星眸怒瞪了他一眼。
周绪说的坦然又带着一点苦恼∶"我连夫人利用我都不曾计较过,夫人就不要再哭了。"
除了床上,他最见不得萧夫人落泪了。
萧洛兰眼睫潮湿,湿漉漉的一片,眼泪无声,流的更凶了。
周绪叹了口气,站起来将人抱在怀里,轻声哄道∶"昨天是我的错,话说的太重了,夫人莫放心上。"
萧洛兰听着,心里却清楚昨天晚上周宗主并没有在开玩笑,他是在认真的告诉她不要拒绝。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琢磨和相处,萧洛兰也不是什么都没了解,至少,她知道周宗主的性格和他的长相完全相反,他的性格十分独/裁唯我,还带着一点强迫症,骨子里更是有种强烈的占有欲和暴虐欲。
是的,暴虐,周宗主温厚宽和爽朗的表面之下,藏着恐怖的暴虐欲。
这也是萧洛兰不敢太过反抗的原因。
他太习惯掌控一切,二人独处时,周宗主就从不放下她,他总将她抱在腿上,喂她喝水吃东西,有时候,萧洛兰明确表达自己不想的时候,他虽然也放开了她,但萧洛兰能明显察觉他情绪低了些,尤其是床榻上时,萧洛兰更能感受到他的压抑。
平常对待她,亲吻都是轻轻的,十分克制自己的力道,但越这样,萧洛兰反而越有点害怕。
周宗主对她而言,就像是落水时的浮木,他可以让她短暂的获救,但她也无法上岸。
周绪哄好了萧夫人,见她眼眶,鼻尖,嘴巴红红的,可怜又可爱的紧,他压下身体的躁动,亲了亲萧夫人的耳尖,低声道∶"等以后我们二人成亲时,夫人再哭也不迟。"
萧洛兰转头看向周宗主。
周绪摸了摸下巴∶"嗯我说的不对吗"他笑道∶"未成亲之前,我就亲亲,不做其他的。
萧洛兰藏在衣袖里的手攥了起来,她大概就是性格怯懦吧,对古代充满了恐惧,根本不敢太过于放心周宗主,男人在情浓时说的事并不能全部当真,他现在喜欢她当然可以这么说。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昨晚为什么那么抗拒我了吗"周绪亲了亲萧夫人,想起昨晚的事便问道。
萧洛兰摇了摇头∶"没事,我就是心情不好。"
周绪见问不出什么,便给萧夫人挑今天的珠钗,还有手镯,璎珞,他的眼光就是大艳大金,不管什么颜色都要闪亮耀眼的,尤其是金子做的,他就喜欢。
萧洛兰按住周宗主还想挑的手,无奈道∶"戴的太多会很重。
周绪悻悻的放下手。
萧洛兰刚把粉盒盖上,忽然感觉自己被放了下来,她坐在绣凳上,就看见周宗主拿着螺黛研究着。
"夫人,我为你画眉吧。"
萧洛兰听到这话,看了一眼在周宗主手中显得特别小的螺黛,略有迟疑,周宗主看起来不像是会画眉的人啊。
也的确如她猜测的那般,周宗主不会画眉。
周绪先在自己手臂上试了几次,然后回忆着萧夫人以往的眉形,拿着螺黛却怎么也找不到手感,他抬起萧夫人的脸,外面天色未亮,屋内烛火摇晃,萧夫人的脸好似被蒙上了一层暖色光泽,秋水盈眸,唇色殷红。
萧洛兰抬头看着周宗主,见他好像不知怎么下笔,连眉头都微皱了起来,仿佛在研究一件十分严肃又郑重的事情。
周绪拿着螺子黛,终于下笔了。
萧洛兰见他表情十分认真,本还存着几丝好笑的心思忽的感觉到不自在,耳尖有点红,手紧紧的攥在一起。
等画完一眉,周绪直起身,笑道∶"夫人看如何"
萧洛兰看向铜镜里的自己,镜子里的妇人面色微红,眉眼处是一股说不出的成熟媚态,她被吓了一跳,不敢再看。
"挺好的。"
周绪挽起袖口,抬起萧夫人的脸,继续为她画眉,感受到了闺房之乐。
萧夫人一动也不动的仰着头,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色若春花带露浓,罗衣颤颤柳腰身。
等他画完,天色也差不多亮了。
周绪凝视着萧夫人,轻轻的吻了一下,深觉此生仅有的耐心和柔情都放在了萧夫人身上。
爱深倒则惧了,周绪内心轻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