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老妇人唾了一口唾沫在他身上,冷笑一记声,带着女儿他们走了。
王安感觉脑子炸了一般疼痛,心爱的女子含泪求他,死去的恩师一直望着幽州方向,临死前还让他注意周绪这个逆贼!
逆贼!逆贼啊!
王安喷出一口血出来,十几年的布局毁于一旦,幽州大势已成,再不加以阻止,将来中原都要沦陷,倒是死的是一人百人万人?不,那是上上万人!
唯有平衡制约才是火中取栗的唯一办法!让草原异族和幽州铁骑纠缠在一起,让他们两败俱伤,朝廷才得以喘息之机,现在区区的牺牲算的了什么!
王安看向倒在自己身边的尸首,抱着他们极尽癫狂之态,笑声嘶厉。
牢房里尽是他的疯笑。
刘仁跟着其他人走在节度使大人的身后,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节度使大人的脸色,牢狱外面是举起火把的狱卒,火光下,节度使大人面容很平静。
刘仁将手上不小心沾到的血擦干净,心情说不出的愤怒悲伤,他当时听了老妇人的话后,说是怒发冲冠也不为过,早些年幽州还没那么强大的时候,几乎就是靠着一条条的人命为中原抵挡了一次次异族铁骑的冲击,这才过上几年好日子啊,那些人难道就忘记他们以前过的是什么生活吗?
起初突厥大量劫掠他们的牲畜人口,当初古阊的那些难民就有好些是节度使大人从突厥那里抢回来的,其中不少是中原与突厥的后代,突厥异族们对待他们可谓是毫无人性!后期屠杀更是家常便饭!他和节度使大人想的一样,回燚那群王八犊子身后肯定有突厥的影子!
刘仁狼狈的用袖口擦掉眼泪,骂了一句:“干他爹的!”
周宣和周凌之皆神情冷肃又带着杀气,施老将军脸上也是杀气腾腾,拓跋阿骨将手上的血擦干净握住自己的刀。
“下官郜飞拜见节度使大人。”一个中年武官大步前来,抱拳就拜,身后还跟着几个披着重甲的骑兵,俱是拱手抱拳。
郜飞而后又对刘仁一拜:“刘大人好。”
刘仁对新上任的古阊都尉也是有礼一揖:“郜大人好。”
周绪将人托起:“大家都是熟人,进堂议事吧。”
中堂一夜灯火通明,直到卯时初,众人才散去。
崔什子咳嗽了一声,膝盖处搭着一张毯子,身上披着一件大氅,他喝了口茶,感受到茶叶的苦涩,咳嗽了一声,对着背手而立的主公说道:“朝廷坐在后方想收渔翁之利,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他没有听到主公回答,便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主公望着天际,没什么表情,风吹过他的鬓角,唯有两三根霜色刺眼。
崔什子喝茶的手顿了顿,等主公走后,他望着前方的地图,剧烈的咳嗽起来,两眼通红。
茶水已凉,仇恨难消。
萧洛兰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感觉身旁有人,她一下子惊醒过来,屋内没有烛火,萧洛兰望着床边的黑影,想到在阆歌的时候周宗主也是这般吓唬她的,心定了定。
“你回来记了。”她看向外面,还带着暗色。
高大的影子没有说话,萧洛兰从床上坐起来,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一只大手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萧洛兰感受到周宗主粗糙的掌心,还没说话,就感觉到周宗主覆了上来。
萧洛兰还以为又要做那档事,害怕的缩了一下,然后就被男人抱住了,紧的她喘不过气,好像要把她融到他的身体里。
黑暗中,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融在一起。
萧洛兰犹豫了一会,还是轻轻的抱住了他,因常对女儿做这个动作,她习惯性的顺手拍了拍,随后意识到不对,脸色微红的停了手。
周绪察觉到夫人的动作,忽然笑了一声。
萧洛兰见他发笑,停顿了一会,鬼使神差的又轻轻的拍了拍,无声的安慰,她感觉到今天的周宗主有些反常,情绪似乎并不好,或者说很差。
周绪感觉到夫人温柔的动作,埋首在她的脖颈处,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压抑在心底的嗜血暴虐让他呼吸沉了沉,而后又缓缓的平息下来。
他抚上夫人的脸,终是忍不住亲了亲,这是他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