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太暗了,让刚醒来的她很不方便,又不习惯。
耳边只有水流声以及男人打呼噜的声音。
这是哪里?
妇人蹙眉,伸手往后脑勺一摸,摸到了好大一个包,疼的她冷汗淋漓,放下手后,又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下,自己睡的应该是床,但是她的家里有这么多人吗?
使劲也想不起来任何东西,头脑浑浑噩噩的,她望着黑暗,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没想到摸了个空,霎时间,心底空落落一片,失魂落魄了一瞬。
她直觉记得自己手腕上应是有东西的,那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人送给她的,待要回忆,头脑却白茫茫一片,稍微细想,脑仁便似针扎似的刺痛,还有…妇人又摸了摸耳朵,也是空无一物,她抿了抿唇,极力压住弥漫上来的悲伤失落,在暗中检查了一下,发现自己身上有很多伤。
除此之外,脖颈上挂着一个长方形的牌子,很小,摸起来有点像玉。
等摸到上面刻的字时,精神一振,指尖细细在上面描绘,发现上面刻的是千璎二字。
应是她的名字吧?在心底念了两遍,隐隐约约的熟悉感让她终于不再那么恐惧。
可这里是哪里?她的家吗?好像不是,妇人总觉得这里很违和。
腿上也有伤,她摸着床沿,小心翼翼的下了船,落地,小腿便是一麻,忍过那阵疼痛以后,刚走一步就碰到了什么,于是只能又退回了床上。
小金子在睡梦中嘟嚷了两声,继续睡觉。
她回到床上,望着黑暗,背对墙壁,面朝着有声的那方,内心不免升起惶然恐慌,不知过了多久才眯了一会,等听见有动静时,便立刻紧闭上眼睛。
早上,小银子还在熬药,小金子跑到外面山林里玩了一会,咋呼着阿爹钓到了一条大鱼。
两个人继续给受伤的贵人喂药。
“阿爹好厉害啊,等中午的时候,就有鱼吃了。”小金子高兴道。
“鱼要留着卖。”苗翠打消了二儿子的念头。
小金子另想了个法子,冲着外面喊道:“阿爹,阿爹,我要吃鱼。”
余石头笑道:“行,爹再去钓。”
说完就去钓鱼了。
小银子喂完药,和往常一样,和阿娘编鱼篓。
苗翠瞥了一眼窗户外面:“贼老天终于有太阳了,雨再下下去,还要不要人活了。”
房间里只有编鱼篓的声音。
殊不知,床榻上的人被她这话惊得紧闭着的眼睛,慢慢睁开一点,却发现眼前还是和昨天睁眼时一模一样,漆黑一片。
外面是白天了吗?
那她为什么看不见,她睁开眼睛。
苗翠起身,走到船窗边,发现二儿子坐在岸边,正看他爹钓鱼,便放下了心,一转头,忽然发现躺在床上的贵人不知何时睁开眼睛了,正望着她的方向。
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你醒了?”
小银子抬头一看,高兴的直跳。
一直在外舱的余大郎听见小妹的欢呼声,走到内舱一看,还真的醒了。
“我让阿爹再钓一条。”小银子风风火火的出去,喊她爹去了。
余大郎见贵人不说话,上前想套套近乎,却发现贵人一直望着小银子出去的方向。
她似乎看向小银子。
又似乎没看。
连他到了近前,也好像看不见他一样。
余大郎想到老大夫说的话,有了不好的预感,伸手在贵人眼前晃了一下,结果贵人毫无所觉。
苗翠大喊一声:“哎呀,这咋回事啊,怎还瞎了呢?”
听见如此无理的话,贵人那张令人惊心动魄的瑰丽浓艳的脸庞怔怔看向他娘那边。
这可不好办了,余大郎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