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琳琳反应很快，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低声问道：“下午你们在蓝莓咖啡馆谈的就是这个事？”

“是的。不过，她的一些要求我不能同意，所以没有谈拢。”

“我明白，我太了解她了。她最近输钱输急了，糊涂了。”孙琳琳道，“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我的面子在她那里还是值个几万块的。”

“那太感谢琳琳姐了。”

有时候公事公办甚至违规都办不成的事，私人关系却一两句话就能搞定，这就是中国的特色：人情社会。你踏破铁鞋四无觅处，你上穷碧落下黄泉，不如人家四两拨千斤。

“哎呀，别这么客气，你是我的领导，搞得好像我欺负你一样。”孙琳琳说完，又道，“不过，姐就是喜欢欺负你，哈哈，好好玩哦。”

马鸣爽朗地笑了。

“不过，此事绝密，懂吗？那可是我好姐妹，我可以欺负她，你们不行！”

“明白。”

挂了电话，马鸣发觉自己没有告诉她老公出轨的事，想了想，回头再说吧。

他离开酒店，坐上2路汽车，颠簸了40分钟，返回了乡政府。他终究是心里有点堵，没有胃口吃饭，就来到办公室，躺靠在沙发上，想事情。

今天经历的事情，让他对官场、对事物、对人都有了新的认识，在认知的颠覆中，马鸣迅速地成长起来。

这个世界不是二元对立，不是非黑即白，没有那么令人沮丧，也没有那么纯净美好，无论怎样，面对它，拥抱它，热爱它，改变它，这就是你要做的！

作为公务员，马鸣始终把“忠诚干净担当”作为自己的从政信条，并且践行到底，只是，如今的他可能不会像以往那样凡事一根筋，也不会把人想得那么美好或者可恶，而是考虑问题更加客观、学会换位思考，甚至像皮勇交代的那样，采用虚与委蛇的迂回战术达成目的，但他绝不会违规违法，不会让自己的羽毛沾上污点，这是他做公务员的底线，也是理想。

马鸣想通后，换了一身篮球服，跑到后院的篮球场，独自打了一个小时的球，出了一身又一身的臭汗。出完汗，坐在球场，吹着夜风，听着蟋蟀和青蛙的歌唱，心情终于好了起来。

到了晚上十点，孙琳琳的电话打了过来。

“马鸣弟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戴美丽被我搞定了，那个什么鸿源矿山，同意给朱有理租用。大是大非她是懂的，就是一时鬼迷心窍，现在回过神了。”

“那真是太好了，琳琳姐你可真厉害。”马鸣兴奋道，称赞完，话锋一转，问道：“不过，租赁费怎么算？”

“大概是一平米每年一块五，3万多平方米的话，一年收取5万多，第一年打个折，5万，可以了吧？年底一次性交付给国土资源局。”孙琳琳语气轻快。

“相当可以。”马鸣开心道。这么说来，这个钱就是要入国库的，这样才合法合规。

马鸣很欣慰，自己没有屈服于戴美丽，而后者也放弃了错误的做法。

“代我向戴科致谢，改日我一定登门拜谢。”

“好啦，她知道的啦。”孙琳琳咯咯笑道，“没事挂了哈，我忙着呢。”

“有事。你回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