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帮你!戴科,事不过三,你不能再糊涂了。”马鸣闪动着大眼眸,真诚地劝道,“你们的合作刚开始就走漏了风声,你觉得他们靠谱吗?此其一;
第二,朱有理的租赁协议就等你签字了,那就意味着,领导已经知道了,如果你贸然更换公司和项目,领导会怀疑的。而且,以朱有理的倔脾气,一定会投诉、上访、告状,甚至后面还会到法院打官司,这都很难说的。闹到后面,你和他们的事纸能包住火吗?
第三,朱有理的猪场为什么要搬迁?因为粪便污水没地方排,就直接排入了河水中,下游居民没法洗澡、洗衣和饮用,就和猪场打架,二百多号人差点大打出手,派出所抓了好多个人,后来他们就来乡政府上访,闹得沸沸扬扬。
你想,如果朱有理的猪场因为鸿源旧矿山被抢走,没有地方搬迁,他一定还会继续让粪便入河,届时两个村子必将再起冲突,村民必将集体上访,事情终究会越闹越大,最后纪委肯定会介入。所以,你要三思啊。”
马鸣没有指出她想要中饱私囊,还是给她留了面子的,但到了这一步,傻子都明白,戴美丽想要把场地给到吕聪的目的是什么,大概率会拿回扣。
如果说有傻子的话,戴美丽算一个,她也不想想,上一次的事件马鸣是亲历者,而她竟然还想用同一个路数从其他人那里套钱,至少马鸣这一关她是过不了的。
然而,戴美丽却觉得自己很委屈,所以在马鸣说话中间,几次想打断,未果后便沉默不语,脸色越发苍白,显得很紧张。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和吕聪的秘密合作,还没出屋就已经被人知道了,此时可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吕聪太不靠谱了,她心里气愤不已,产生了放弃与其合作的想法。
而马鸣又总是把纪委搬出来,陈述厉害。违法违规的事情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经不起调查的,马鸣说得对,不能因小失大。
“你到底想要什么?”戴美丽端着架子,不想轻易认输。
马鸣道:“戴科,我来拉你一把;另外,不要跟他们合作了,他们满嘴跑火车,不专业,不靠谱。
你可能对奶牛场不了解,奶牛很金贵的,对环境要求极高,选址一般不会选在山沟沟里;另外,鸿源旧矿山面积根本就不够用,养育一头奶牛的空间要求起码得要100平方米,再加上其他,300头奶牛至少需要5万平方米的平坦空间,鸿源矿坑满足不了这个条件。而且,奶牛场投入会很大,他们有几百上千万的资金吗?”
戴美丽听后忍不住冷笑了起来。
那天,匡云峰介绍吕聪来找戴美丽,吕聪给她画了一张大饼:项目计划总投资约800万元,建设存栏规模300头的现代化、高效化生态牧场,达产后年产出鲜奶5000吨,年产值约1000万元,将来公司效益会非常好,除了签订阴阳合同,还可以给她分红。
戴美丽当时就觉得吕聪夸大其词,问他有没有做过奶牛场项目,吕聪说没有,但他在某奶牛场做过几年挤奶工,对这个行业熟悉。然而,做奶牛挤奶工和自己经营一家奶牛场完全是两码事。如果他们经营失败,欠下一屁股债,不但租金交不上,可能还赖自己给他批了这块地。
此刻,戴美丽已经想好了怎么应付眼前这个局面,低声道:“马鸣,我们做个交易吧。”
“交易?你说吧。”马鸣不喜欢“交易”这个词汇。在体制内,大家都应该尽心尽力工作,为什么非要有交易?
“我不会把鸿源旧矿山租给吕聪,你也不要再提这件事,永远烂在肚子里,好吗?”戴美丽说得恳切,甚至有了哀求的意味,毕竟,自己想要违规套钱的把柄在对方手里。
“好!那把协议签了吧?”马鸣将早已准备好的租赁协议一式三份,从皮包里掏出来,放到了她面前。上面,朱有理已经签了字,若戴美丽签字盖章,就具备了法律效力。
戴美丽愣了一下,有些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