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没有想到，逼我走到今天这一步的，竟然会是你们两个小年轻，一个靓仔，一个靓女，而且都是外乡人。马鸣，你扳倒了一座大山知道吗？你是怎么做到的？”沈东终于说出了心中的不平和困惑。

“我其实什么都没有做，倒塌的是你自己。”马鸣平静而坚毅道，“是你自己塌掉的，干里之提溃于蚁穴，那个蚁穴就是你的贪欲。我想最早的是信仰坍塌，你还信党和人民吗？”

沈东听后怆然一笑，道：“你把你当纪委的干部了吗？”

他明白，自己对不起党、国家和人民，但又一想，以前在边疆、在雪域高原、在制毒窝点拼命时，已经很对得起了，扯平了。

“别折腾了，收手吧。留在监狱里，安心改造，把你的传奇经历写出来，都可以拍成电影了，10年，也许用不了那么久，出来后还能安享晚年。”马鸣就像个老领导，语重心长。

其实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就讲了纪律教育学习材料里的内容；他也明白这对于此刻的沈东来说，没有意义。

但他通过耳机接收到了蓝启明的命令，跟沈东聊天，吸引他的注意力，狙击手正在从后山密道往上爬。

沈东的话匣子似乎被打开了，道：“马鸣，你有点像我年轻的时候，骨头硬得铁锤都砸不碎，不怕死，不知道天高地厚。这样的年轻人，我在警队里多年没见过了，当警察就需要你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闯荡劲！所以，你一个人搅得丰县鸡犬不宁，天翻地覆。还有，绿色矿山是你搞起来的吧，如今城关镇派出所整个班子都进去了，还有走投无路的我。我想问你，你真的不怕死吗？”

“我怕。”马鸣真心实意道，“我上来前，腿都是抖的，见到鱼仔，被他用枪指着头，怕得要走不了路。面对你，更加害怕。可是再怕再危险我都挺过来了，因为我心中有信念。”

“什么？”

“第一个是正义，第二是爱情。人都有一死，如果为了这两个信仰而死，我觉得死得其所，所以就不再怕了。”马鸣说得很平静，却犹如干军万马，雷霆万钧，那是信仰的力量。

闻及此言，李小白泪如雨下，柔情万端地喊了一声：“马鸣！”

马鸣看着她，颔首致意，其实他心里颇有些焦躁，狙击手到底有没有上来？他们怎么这么慢？

“废话说完了，直升机该来了吧？”沈东抬头向西南方向望去，可是天空中依旧是火红的朝阳和厚重的云层，就连天都布满了压迫感。

沈东脸色一沉，忽然起身，拽起李小白，到了门廊下，命她道：“你挑一个道士！”

“做……做什么？”李小白似乎明白了他要杀人的意图。

“快拽一个出来！”

李小白哭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