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安三人去往山里调研的时候,距离乡政府小院一百来米远的乡财政所所长朱玉功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几个人正在喝着茶搓着麻将。
坐在麻将桌东面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留着一个大背头,头发虽然梳得油光锃亮,不过稀疏的头发都能看见头皮。
他嘴里叼着烟,双手眯缝着眼睛,双手正在整理着自己的牌。
“真是日了鬼了,这都是什么烂牌。”男人说完将嘴里的烟屁股狠狠地吐在地上,一脸的不爽。
“哈哈,孙乡长不要火气那么大嘛,虽然抓的牌不好,但是只要牌出得得当,一样能和牌。东风!”坐在孙乡长对面的任超话说得颇有含义。
“呸,我也不知道县里是怎么想的,突然会空降一个常务副乡长过来,一个二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我就奇了怪了,他到底什么背景啊,居然二十五岁就当上常务副乡长,还主持全面工作。这特么的也太夸张了吧。这小子不会是有个当大官的爹吧。”孙乡长一边吐槽一边抓起一张牌来。
“好了老孙,你有啥好抱怨的,怎么说你还是副乡长呢,你看我呢,眼巴巴地等着你上常务副乡长,我好混个副乡长当当,结果还当着这个破所长。”
说话的是坐在麻将桌南面的朱玉功,三十八九岁,人长得干瘦干瘦的,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直转。
“就是就是,老孙,你看看人家小任都没说话呢,你抱怨个啥劲儿。原来那个姓邱的小姑娘走了,小任就是稳稳的党政办主任,结果呢,那个姓徐的小子把位置占了。小任可是辛辛苦苦伺候于书记一年多了。”
坐在北面的是一个胖子,年纪也有四十多岁,个头不高,宽脸,最引人瞩目的就是他下巴上长着一个大痦子。
任超看着把话题又引到自己那里来的另一个副乡长李亚东笑而不语。
要说怨气最大的恐怕就是这位李副乡长了,不过今天坐在这里的四人谁的怨气会小呢,都是被李安、徐恺还有邱雅婷他们三人搞得郁郁寡欢。
首先就是李亚东,他在副乡长的位置上已经干了十来年了,周洋和焦炳华被带走后,按照道理王铁升乡长,他成为副书记,最差也能混个乡党委委员的位置吧。
谁知道突然空降一个李安,乡长空缺,乡党委委员被三个年轻人占了,他们谁都没有份,你说气不气人。
至于坐在麻将桌东面的副乡长孙连荣,遭遇和李亚东差不多,也是眼巴巴地等着当常务副乡长呢,现在也是没戏了。
至于财政所所长朱玉功嘛,是等着两个副乡长上位后,自己也能混一个副乡长当当的,现在这两人位置没动,自己也没啥指望。
至于自己更不用说了,自己大概一年多前被于洋从别的乡里调过来的,承诺过他,只要邱雅婷一走,党政办主任的位置就是自己的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县里直接任命打得他们措手不及,于洋也没有办法,只能给一个副主任安慰安慰他。
“特么的,小任啊,你有没有查到那个李安什么来历啊。”孙连荣是个火暴脾气,又开始骂了起来。
对于突然抢了他常务副乡长宝座的李安,孙连荣可是十分的不爽,这次给李安的下马威也是他窜和着大家一起干的。
“李安,今年二十五岁,青川大学毕业,最早是在市委办秘书处,后来到了咱们村干了一年多的驻村干部,今年7月份调到了县府办,再后来升任副主任,然后又回到咱们乡当常务副乡长。其他的资料就查不到了。”任超把李安的履历说了一遍。
李亚东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子,若有所思地说道:“李安的简历我也看过,老孙啊,这个李安绝对不简单啊,能考上青川大学这智商肯定没得说,还有就是他能在县府办短短一个月就连跳两级成为副主任,就凭这一点就说明此刻非同一般。”
李亚东也试图通过关系去查李安的简历,可是得到的也仅仅只有一些简单的资料。
李安在县府办的经历就更为传奇了,通过曲从河进了县府办,然后代理了科长。
曲从河倒台以后,他不仅没有事情还能升到副主任。但是他是怎么升上去的没人能说清楚,哪怕李亚东托了一个副县长去打探消息,也没有能知道更加详细的情况。
单凭这一点就让李亚东非常地忌惮,对于未知的东西人的本能就是警惕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