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带有广东口音的男人接的电话,他告诉肖凡,一个年轻仔打完传呼就走了,而且还嫌弃的说了,打传呼的人,是用毛票凑了一元五打的电话。
接电话的男人一边用蹩脚的普通话回复着肖凡,一边用广东话喊着九点,电话声极为嘈杂,听情形应该是在赌牌。
当年公用电话收费分三类,打东莞本地,三分钟内一元,打广东省内一元五一分钟,省外两元一分钟。接电话一元钱一次,有些士多店,一部座机电话,就能维持三四口人一月的生活开支。
肖凡焦急的追问,打传呼的男仔外貌。
男人不耐烦道:“我在打牌,没有注意他长什么样子。”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龙萍萍看到肖凡着急的样子,赶紧问道:“怎么了?”
肖凡伤感的回道:“是龙娃,他已经与红姐分开了。”
龙萍萍疑惑的问道:“你怎么肯定是龙娃?又怎么肯定他与红姐分开了呢?”
“我在广州没有朋友,离开站点的兄弟,除了铁牛和龙娃知道王笑的事情,其他离开的人,根本不了解我与王笑的矛盾,铁牛应该在深圳,唯一可能就是龙娃。听接电话的老板说,传呼的人是凑毛票打的电话,我怀疑红姐是卷款与他分了,他才会这么贫穷。”
肖凡解释完,马上拿起放在旁边小凳上的背包,站起身就要离开。
龙萍萍问道:“你要去哪里?”
“广州,我要去找龙娃。”
肖凡说着,匆忙坐进停靠在康乐南路边的车,风驰般向广州驶去。
进入广州地界,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肖凡再次拨打了传呼电话,电话的还是先前那个男人。
害怕对方又像先前那样不耐烦的挂断电话,肖凡声音特别温和解释道:“老板,你好,我朋友凑毛票打的传呼,肯定遇到了困难,我想找到他,麻烦告诉一下你所在的位置,我到了以后,给你一百元辛苦费,打听一下当时的情况,也好在附近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我的朋友。”
对方电话里再也没有先前的嘈杂声,应该是赌牌已经结束。
肖凡紧张得握电话的手都已经出汗,既怕对方挂断电话,更怕对方不告诉具体地址,他白跑一趟广州不说,还会失去找到龙娃的机会。
因为这个传呼,肖凡心里已经完全原谅了龙娃,从东莞到广州的路上,他一直担心身无盘缠的龙娃。
听到肖凡愿意给一百元,电话另一端的男人思虑了片刻道:“我这里是白云区新市墟棠安路东达制衣厂正对面的士多店,你找到东达就能看到我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