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杨凡很早以前就养成了一个习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让别人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底牌。

而这个习惯，还是当初那个喜欢怪笑的老朋友教他的，他一直都记得，已经形成了本能，就算是在污染状态下，他仍旧保留着这个习惯。

狂狰直接被黑暗无相锥从内部肢解了，九枚晶体碎片与狂狰的石块混合着散落各处。

杨凡没来得及收回的九龙三尖枪，浸泡在一堆血肉中，安静的躺在那里。

它的主人并没有收回他。

琉璃眼里，只有那个躺在远处一动不动的人。

战斗已经结束，但他浑身仍旧冒着滚滚黑气。

黑气越来越多，弥漫战场。

那边的匪徒，商队，所有人都受到了影响。

“是浊气！好浓重的浊气，快撤！”

“啊！我脑子里全是那些声音！快要控制不住了！”

“再在这里待下去，要走火入魔了，快走！”

矮瘦男子原本还跃跃欲试，但见八当家已经被杀，而此时，邪恶声音入侵意识，他急忙抱着头朝着密林深处逃窜！

琉璃冲到了杨凡面前，她翻转杨凡的身体，看着杨凡面目全非的样子，七窍涌出滚滚黑气，琉璃急得泪如雨下。

以前杨凡进入全污染状态，至少他还能抵抗一会，但是这一次情况不一样。

大天魔状态是可以提高污染抗性的，但反过来，杨凡要进入全污染状态，需要的浊气也早已经是原来的十倍百倍！

杨凡前几次进入全污染状态，都只是接触了某个污染源，而这一次，杨凡直接在地鼎效果内黑化，地鼎内的浊气何其恐怖，已经不是杨凡可以对抗的了。

“呜呜呜……”琉璃也不管浊气对自己有没有影响，趴在杨凡的胸口，悲伤的哭泣着。

她已经意识到，这一次，她要失去杨凡了……

潜江市，黎小雨捂着嘴快速冲到卫生间，关上门。

紧接着，哇的一声，她吐出了一口……黑气！

震惊的看着那一缕黑气，黎小雨的下手不断颤抖，眼中泪水无声滑落。

“杨凡……你醒醒啊！你快醒醒啊！”

“你还有好多事没有做，你还没有为你母亲报仇，你答应我要帮我家人报仇，你……你快醒醒啊！不要变成它们！我求你了！”黎小雨蜷缩在角落失声痛哭。

蛟王此时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被杨凡的实力震惊，杨凡完成了这次无法想象的越级战斗，击杀了狂狰，甚至吓退了整个匪徒大军。

他帮所有人闯出了一条生路……但是，他自己却为此走上了另一条路。

蛟王心痛不已，但他也知道，杨凡很快就会变成另一个人，一个比狂狰还危险的人。

理智告诉他，遇到走火入魔的人，应该趁着他没醒来，杀了他！

想到这里，蛟王压住脑中的奇怪声音，松开颖儿的手，一步步走向杨凡。

说起来，这么浓重的浊气，就连蛟王都要承受不住，但却对颖儿的影响不大，那丫头还痴痴的看着战场，可能是被刚才那一战吓傻了。

站在杨凡面前，看着琉璃像是失去了整个世界一样，悲戚痛苦，蛟王叹了一口气。

他抽出了长剑。

“琉璃，我相信杨凡不想变成怪物，原谅我……”

琉璃突然抬起头，对蛟王呲出牙齿，瞬间扑了过来。

蛟王根本不是琉璃的对手，被她扑倒在地上，琉璃一剑抵在蛟王喉间，但是这一剑却迟迟没有刺下。

杨凡说，以后不要随便杀人……

蛟王看着琉璃，激动的说道，“琉璃，我比你更不想杀他！没有他，我早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了！”

“但现在不杀他，他会成为比赤虎王还可怕的存在！”

“我，我快要撑不住了，再不杀他就没机会了！”

蛟王说的没错，只要看过杨凡战斗的人，绝对没有人希望他成为污染者！

突然，一直不会说话的琉璃，居然开口了。

她转头看向那个浑身被黑气充斥的人，眼中只有悲伤，心疼和温柔。

“若是他只是普通人，琉璃便陪他住在那套小房子，陪他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若是他成神，琉璃便陪他踏尽干山，斩尽邪魔。”

“若是他成魔，琉璃便陪他杀神诛仙，魔临天下。”

“若是他……被污染，琉璃便陪他疯魔，陪他灭亡！”

“琉璃不管！”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琉璃都会一直陪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