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小区干净宁静,楼下还有大爷在打太极拳,赵烈旭停好车拎着豆浆包子上楼。
阳光从阳台那处大片涌进,照亮整个客厅,祥和安宁。
赵烈旭烧了点热水温豆浆,又把包子放进微波炉里加热。
他推开卧室门,里头窗帘被拉的紧密不透风,依旧黑沉沉的宛如黑夜,床上缩着个人,头也埋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赵烈旭坐在床边,轻轻拉开被子。
杨清河侧躺着,睡得正熟,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但她似乎在做什么不好的梦,眼珠在动,神情焦灼不安。
突如其来的新鲜空气和光亮感一步步把她拉离梦境,杨清河睁了睁眼,恍惚中看到个人影。
偏瘦硬朗的脸颊,深邃黑沉的眼睛,慢慢和梦里的男人重叠在一起。
杨清河抬手覆在额头上,隔了一会才清醒过来。
“起来刷牙洗脸,我买了早饭。”他说。
他背着光,线条柔和,连低哑的嗓音都带着几分温柔。
杨清河怔了几秒,脸一沉,“哦。”
她掀开被子无视他,穿拖鞋去卫生间。
赵烈旭的视线落在这件白衬衫上,她前面有两粒扣子没扣,锁骨精致,衣领宽宽松松的歪向一侧,宽长的袖口被她挽起,而小姑娘站直的瞬间,衬衣长度差不多到她大腿那。
衬衫是夏季款的,布料比较薄,衬衫贴她身体的时候,若隐若现。
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穿了这件,好看倒是挺好看的。
杨清河虽然个头不高,也不是□□的类型,但是气质在,似乎穿什么都很好看。
赵烈旭轻笑了声,喉结微微滚动。
杨清河没关卫生间的门,在洗手台前刷牙,赵烈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像魔怔了似的,就跟了进去。
她头发没扎,刷牙时用手微拢在一侧,但泡沫还是很容易沾到头发。
赵烈旭站在她身后,顺手挽住她的发,拿过她放在洗手台上的发圈,生疏给她扎了起来。
身后的男人比她高太多,杨清河能从镜子里看清他的动作和表情。
嘴角带着浅笑,很认真的研究扎头发,也不觉得这个动作暧昧。
赵烈旭看向镜子里的她,“刷牙别那么用力,牙龈会出血。”
杨清河:“哦。”
他笑笑,拿过一旁的杯子挤了牙膏也刷牙,两个人的刷牙方式截然不同。
一个挤了药膏干刷,一个要嘴里含点水刷出泡沫。
见她要漱口,赵烈旭说:“你刷牙就刷这么会儿?能刷的干净?”
杨清河上下牙抵住朝他做了个标准的笑脸,皮笑肉不笑那种。
“干净吗?”
赵烈旭失笑,“下回稍微时间长点牙齿会白一些。”
杨清河:“你说我牙齿黄?”
“我没那么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看起来牙齿黄吗?”
“嗯?”
“因为我皮肤白。知道你为什么牙齿看起来白吗?因为你黑。”
赵烈旭被她这套理论呛的哑口无言,杨清河洗脸,甩甩手,故意把水渍甩他身上,微傲着下巴潇洒离去。
赵烈旭漱了口水,说道:“豆浆在桌子上,我放热水里温着,包子在微波炉里,吃完,听到没?”
小姑娘没回他。
赵烈旭摇头笑着,这女人脾气上来了,挺难哄的。
一进客厅就看见小姑娘坐在小吧台那边吃早餐,双腿轻搭着,衬衫遮的点是正正好好。
赵烈旭给自己倒了杯水,“等会你换身衣服,我带你去学校拿东西。”
杨清河咬了口包子,“我没事了,住宿舍也没关系。”
“我会担心。”
“宿舍楼一般人进不去。”
“以防万一。”
“凶手你们已经抓了。”
“事情还没彻底水落石出。”
杨清河看向他,“什么意思?”
赵烈旭坐在客厅里翻今天早上的报纸,果然,这则新闻已经是头版头条,警方给出的说法就是已逮捕犯罪嫌疑人。
杨清河走到他身边,“什么叫没彻底水落石出?”
赵烈旭抬起眼,她离他很近,光滑白皙的双腿就在眼前,再往上,里头是淡青色,带有蕾丝,她微微一动,又看不见了。
是那天她故意晾在他阳台上的那套内衣。
赵烈旭挪开眼,喉咙干涸,浑身都开始发烫。
这丫头对他还真是没一点戒备心。
他抬起右腿搁在左腿上,抖了抖报纸抵在下腹,试图遮挡些什么。
赵烈旭说:“如果曾国发他想置你于死地,大可不必让张宏绑着苏妗待在篮球场,仿佛是在等待警方来发现,能布下这个局又怎么会蠢到这种地步。”
杨清河在他身边坐下,“那昨晚问到了些什么?”
“曾国发选择你为目标,根据他的说法是有人告诉他你是他妻子,他本就精神不正常,容易受误导,昨晚也查过他所有通讯记录,核对过所有电话号码,没查到他所说的这通电话,也不排除是他胡说的,但这是个疑点,所以——”赵烈旭偏头和她对视,“这段时间先待在我身边,我要确保你的安全。”
“你觉得真正的凶手不是曾国发?可我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在美国也是,我没有。”
“我知道。”赵烈旭欲言又止,“快吃,都冷了。”
杨清河余光瞥见那幅画,想到他昨晚义正言辞的模样,说道:“那画回头我会找人搬走的,赵队长海涵,请再忍耐一下这幅辣眼睛的画。”
说完,她起来鞠了个躬。
衬衫领口都垂了下来,几丝黑发也随着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