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宾是何家的嫡长孙,从小就被重点培养,是家族的希望,自然得到了杜夫人的另眼相看。
何大夫人心里慌乱不已,但,面上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
“我们何家忠心耿耿,又是杜家的姻亲,我们有什么理由投靠西芜,用脑子想想就知道不可能,清平县主,不知道我们何家哪里得罪了你,你居然造这样可怕的谣言,你的心肠也太坏了吧。”
沐晚晴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有其子必有其母,一脉相承的坏。你也别急,我已经将此事告知朝庭……”
何家人脸色发青,朝庭?
何大夫人脸上血色全失,惊恐万状,“你说什么?”
她依仗的是杜夫人,不管惹了多大的麻烦,在西凉地区总能摆平的。
她相信,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杜帅都不会将事情闹大,不会上告朝庭。
毕竟,何家不好,就意味着杜夫人不好,她所出的个儿女自然也不会好。
杜少煊还要继承杜家军,还要接管西凉,他的母亲怎么能有污点呢?
西凉上上下下都会帮着隐瞒。
但,她万万没料到半路会杀出一个沐晚晴。
沐晚晴跟谁都没有利益关系,无须顾忌那么多。
“真相是什么,我相信乌衣卫会查的清清楚楚,我也相信皇上是有为的明君,明辩是非。”
别人不知道,但何大夫人心心知肚明,他们家经不起查。“你……你怎么可以?”
沐晚晴就喜欢看坏蛋气疯却拿她没办法的样子,“身为朝庭亲封的县主,有责任监督地方,身为大齐人,有义务诛杀叛国者。”
她挑了挑眉,“任何人都不得包庇叛徒,包括杜夫人。”
她像是忽然想起一事,“对了,杜夫人刚才想来救你们,被我骂走了,你们别指望她了,没用。”
何家人:……
何大夫人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这不可能,蒋大人,这不是真的,是吧?清平县主为什么能跑到牢里恐吓我们?”
蒋同知已经弃疗了,“清平县主如今是西凉地区的代理长官,手握生杀大权。”
“她是女子……”何大夫人惊呼一声。
蒋同知一直看不上何家人,虽是亲戚,但走的不近。“也是品县主,整个西凉,除了杜帅父子外,没人比她品级更高,从官场体系来说,她接掌西凉没毛病。”
“当然,她还能直达上听,随时可以给君王上奏折。”
何家人索索发抖,一脸的绝望。
完了,皇上知道了。
沐晚晴适时的开口,“听说,皇上生平最恨两种人,贪污狗官和叛国者,前者还有一线生机,后者,全族诛杀,一个不留。”
说完这句话,她的视线扫过所有人,嘴角微微勾起。
“若是戴罪立功,说不定能免死,大家慢慢享受最后的时光吧。“
随后,她扭头就走。
蒋同知跟着一起撤,何大夫人赶紧叫住他,”蒋大人,蒋大人,清平县主……跟杜家不合?“
蒋同知垂下眼帘,“反正,她不怕杜家。”
何大夫人的内心很崩溃,“那,她说的都是真的?”
蒋同知有点明白沐晚晴的意思了,“是,乌衣卫快来了,他们有侦查,打探,处决叛国者的权利。“
这话一出,何家女眷更害怕了,脸色惨白如纸。
果然,没过多久,何家六夫人就叫了起来,“我要见清平县主,我争取戴罪立功。”
她不管其他人的怒目,跟着狱卒走了。
有了第一个,自然就有第二个,相互揭发检举,只求立功。
为了活命,她们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将何家卖了个彻底。
曾经干过的龌蹉脏事,一桩桩一件件都翻了出来。
还牵扯出了几个奸细,这些奸细通过何家人的手来左右杜夫人的决定。
然后,这些被沐晚晴公布于众,这下子彻底钉死了何家,谁都救不了他们。
百姓们恍然大悟,怪不得把何家抄了,抄的好。
连带着杜夫人的名声也不好了,有人强烈建议杜帅休妻。
杜夫人知道后吐出一口血,当场就晕了过去,大病一场。
等她好不容易病好,才知道,沐晚晴将何家人都处置了,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公审,场面轰轰烈烈。
何家男人就不用提了,统统送去前锋营当炮灰,就算活着回来,也要流放千里。
何家女眷悉数受罚,干过坏事的统统弄去劳动改造,干重体力活赎罪吧。
没干过坏事的也不能放,这年头讲究一人犯法,全族连坐的。
祸不及妻儿的前提,是惠不及妻儿。
既然受了何家的庇护锦衣玉食,自然也要一并受牵连。
顶多是分配点轻松的活计。
百姓们拍手叫好,纷纷夸沐晚晴是个好的,沐晚晴的声望又狠狠涨了一波。
她不畏强权替百姓发声,替百姓们出头申冤,没人觉得她审案有什么问题。
或者说,都被百姓们有意无意忽视掉了,只要对百姓们有利的,才不管她是男是女。
女子当家的又不是没见过,女子当官怎么就不行了?
就这样,沐晚晴踩着何家人顺顺利利的度过了最艰难的一关。
以一介女子之身接掌都司府一事,顺利为大众所接受,没有遭到排斥。
当然,跟她暗中派人引导舆论也是分不开的。
杜夫人又一次病倒了,这一次缠绵病榻,久久不愈。
她拉着杜帅的手,苦苦哀求,“您收回成命吧,再这样下去,西凉就要改姓沐了。”
杜帅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等病好了,你就去佛堂带发修行吧,为何家为杜家为儿女祈福。”
杜夫人如被惊雷劈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