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被人重复了自己的话,有些尴尬。
再一听定西侯夫人说的话,都有些讶异的看着她。
其实这事并没什么。
不说赵策,就是朝廷的衮衮诸公,哪个没有被人弹劾过?
可定西侯夫人却明显不允许有人说她夫君不好的话被她听见,居然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话。
严雨兰也面带惊讶的看着苏彩儿。
苏彩儿农家出身,上次在长公主宴会时,便用一道说是她夫君教的数学题,把国舅爷家找茬的女眷给难住了。
如今对着这些读书人,居然说起话来也是不慌不忙,分析得当。
她真的是农家出身?
严雨兰心想,就算是京城那些自小接受教育的大家闺秀,恐怕不少人也做不到苏彩儿这样。
在众人讶异之时,方才说的最多的崔博智,却有些不喜了。
虽然定西侯身份比他们高,可怎么就不能说实话了呢?
他道:“我等作为君子,本不该与夫人你辩论。”
“可在下觉得夫人口中所言,实在太过偏颇。”
“定西侯履立大功,乃是朝廷栋梁之才。”
“这样的人,却有些事情分不清,实属不该。”
“前些年国库窘迫,陛下为此,不得已削减了许多开支。”
“如今国朝财政尚未脱离窘境,却突然这般大肆封赏一些无用之人,陛下是为了何人?”
“不就是因为爱惜定西侯的才能,才会爱屋及乌?”
“圣眷越浓,定西侯越是应该做好自己的本分,规劝陛下!”
这是赤裸裸的忠臣绑架了。
诚然。
昨晚一个为朝廷和当今着想的好臣子,赵策应该主动去做这些。
毕竟这些人的封赏,是因他而起。
可在这些人口中,赵策不做这些,就是错的。
因为他们觉得那些工匠和科研所那些研究不务正业的人,都一同鸡犬升天,本就不该。
几人说话的声音,吸引了不少包厢和雅间的人探头出来看。
听闻是定西侯夫人与几个读书人在理论,大家都很是好奇。
在了解了事情缘由,又听了崔博智的话后,不少人都赞同的点了点头。
“陛下圣明,九卿诸公也皆是敢于上言规劝,直指弊端之人。”
“定西侯作为李公的弟子,更该继承师业,当一个真正的诤臣!”
不少人七嘴八舌,帮着几人说话。
毕竟崔博智这些话,实在容易引起同身份之人的认同。
谁在做官之前,不都想着自己能当个流芳百世的忠臣?
如今赵策就是他们的榜样,不少人心中把他美化太过。
也有些人出于眼热,或是看热闹的状态。
总之,他们言语间,都是赞同崔博智的话。
得到众人的支持,崔博智也更理直气壮了起来。
不过苏彩儿是个妇人,身份也比他们高,他不好说的太过。
只能语气带着些苦口婆心的规劝之意。
“夫人你作为定西侯正妻,也该明白事理,做出表率才是。”
“封赏立功之人,我等皆无异议。”
“可那些工匠的奖惩制度,科研所那些研究旁门左道的人,他们凭什么?”
“衙门里坐着的诸位大人,不比这些人的功劳大?”
其余人也附和着。
“对啊,我等也是怕侯爷的美名被一些小事玷污,夫人你也回去劝劝侯爷。”
“……”
面对这些人口伐一致的言论,严雨兰有心想帮苏彩儿说几句。
可她一时又想不到该怎么说好。
正踟蹰间,苏彩儿已经淡定的再次开口。
“有错才需要规劝,我夫君无错,又何须我这个做正妻的规劝?”
她突然淡淡的笑了出来,脸上带着崇拜又自信的神采。
“我夫君乃是独一无二的天下魁首,有才有德。”
“他既然没做出规劝一事,那便是觉得陛下此次的封赏没有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