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泽在秦凡腿窝上踹一脚，秦凡顿时趴俯在地。

        秦凡浑身颤抖，神色惊恐，口齿不清道：“对、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是您的——”

        要说蠢，秦凡其实也精着，自小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中摸爬滚打，什么黑暗面没见过。但他家里是做生意的，算有些背景，再加上外形可以，人有那份运气，出道后很快红了，这些年被粉丝和工作人员捧到了天上，女朋友一个月一换，总以为全世界都围着他一个人转。

        起初听闻《静默之森》的女主演还是个在校大学生，且之前未有过正式的作品，顶多算个未出道新人。

        圈子里玩玩的事常见，戏里戏外、真真假假，谁分得清楚？

        可如果早知道她和陆烬的关系，借秦凡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碰！

        陆烬给李盛泽使了个眼神。

        李盛泽吩咐保镖说：“陆爷和慕小姐不高兴，把他手废了。”

        “不要啊——！”秦凡被两名冲上来的保镖拽住胳膊，摁在面前茶几上，哀求惨叫。

        陆烬对这种场面毫无怜悯心，一手持烟，另一手抚摸小猫似地轻抚慕嫣头发。隔着袅袅烟雾，他黝黑目光投过来，“你说，废他一只手，还是废他第三条腿？”

        秦凡抖成了一个筛子，西裤潮了一片。

        慕嫣半晌无声。

        陆烬的动作是温柔的，不，与其说是温柔，更像是在安抚一只他宠爱的、受了惊吓的小动物。

        但慕嫣不在乎自己在陆烬心里是什么。

        她在乎的是，有人替她出头。

        她眸光懒懒瞥一眼被人摁在茶几上不能动弹的秦凡，留意地上从他裤腿里流出的那滩，很是嫌恶地蹙了下眉。她落在膝头的手被身旁陆烬握住。男人的大手宽阔粗粝，燥热，安心且有力量。

        慕嫣冷冷说：“他之后还要拍摄，要是打断了手或腿，恐怕会影响电影进度。”

        “演员可以再换。”陆烬极啖烟，没把这事放心上。他向来只管投资，从不插手挑选演员的事。但秦凡既管不住自己的手，总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换个听话点的。”陆烬说。

        “那浪费的还是你的钱。”慕嫣冷眼望着秦凡，“要么打他一顿，别打脸，省得影响之后上镜。”

        从休息间出来，里面秦凡挨打的声音此起彼伏，叫声极其惨烈。然而这里位于礼堂最深处，且陆烬吩咐保镖在外头看着，闲杂人等一律不许放进来。

        就算的确被人瞧见又如何？他要教训的人，旁人也不敢置喙。

        慕嫣没兴致看秦凡挨打，光是听他的叫声就足以令人痛快。她和一般女生不太一样，对待这些粗暴场面没什么同情心。

        安静幽深的长廊，陆烬将她堵在墙壁，一手捏着她下颌，低头与她接吻。另一手指间尚夹着烟，臂弯搂她。

        慕嫣勾着他的脖子，微仰起头，就着他的身高，第一次甘愿臣服地与他接吻。

        男人唇中有些淡淡烟草的苦涩，尼古丁的味道萦绕缱绻，叫人沉溺。

        慕嫣和他吻着，彼此气息丝丝交缠，背景声是拳头砸在肉躯上的闷响，撕心裂肺的惨叫。陆烬忽低笑一下，和她分离，深黑眸光看她，“你倒是不怕。”

        “怕什么？”慕嫣语气很淡，“是他自己手脚不干净，罪有应得。”

        她说这话时，陆烬还搂着她腰呢。

        陆烬握在她腰的手用些力，语气玩味，“我算不算罪有应得？”

        “你不一样。”慕嫣凝视着他，“是我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

        陆烬读不透这话中意思。

        他们之间，兴许是有心甘情愿的。

        一个出钱，一个出人。

        买卖交易，一清二楚。

        陆烬打量面前的女人，那么精致明艳的一张脸，眸光淡静如幽潭，胶映他的容貌。相视一阵，慕嫣又踮起脚尖，闭上眼，主动上前吻他的唇。

        柔软的，噙着女人特有的馨甜。

        陆烬掐紧她的腰，将她压入怀中，却从未闭眼。目光望她沉浸的模样，倏忽想起她在台上接受采访时说的那话。

        ——“理想型这种事情，得遇见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