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夫人还没出力,老夫人就倒下了。
孟瑜也多多少少听到了一点风声,她的心思再次活络起来。
即便现在孟雁行不在朝中为官,求娶孟瑜的人依然不在少数,但是她接受不了自己未来的夫君连谢文钊都比不上,她不甘心。
虽然太后见孟弗是为了自己这件事可能性真的不大,但是万一呢?
想起那日在云兮楼里见到的皇帝,孟瑜觉得,也许真的会有这个万一。
而在这个时候真有傻子敢上奏折询问陛下什么时候充实后宫,还用了不少典故来告诉陛下,他年纪这么大了,别的皇帝都已经立太子,到他这里连个后妃都没有,为了江山社稷考虑,陛下该选些妃嫔进宫了。
孟弗想了想,让暗卫把这封奏折带去宣平侯府。
李钺看了两行就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屁话,直接在后面骂道:管好你自己!不想干了就滚回家去!
孟弗看到陛下的回复忍不住笑了笑,书面上的文字到底是有些限制陛下的发挥了。
又几日过去,太后生辰宴上的事渐渐被众人遗忘,百官们也意识到陛下仍是没有要选妃立后的打算。
陛下这都多大了?怎么就对男女之事一点没兴趣呢?
到底是怎么了?
这方面陛下怎么一点都没遗传到先帝的?
陛下好像也没从先帝那里遗传到什么。
哦,那没事了。
陛下却遇见事了,老夫人生病,昨天又把账本给他送了过来,陛下这些天玩的开心,哪里还想管这玩意儿,如果不是青萍拦着,他都能在霁雪院门口张榜招人来处理糟心的账本。
他决定把这账本拿给谢文钊,反正他整天没点正事,留在府里管家很合适。
此时的谢文钊并不好过。
他大早上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孙玉怜的床上,身上一件衣服也没有,孙玉怜躺在他的身边,睁着眼睛看他,应该醒来有一段时间了。
她见谢文钊醒了,轻轻叫了他一声:“侯爷?”
谢文钊坐起身,昨天晚上的记忆逐渐回到他的脑海中,昨天他与孟瑜闹得不快,晚上来到秋香馆,忍不住与孙玉怜多喝了两杯,之后……该发生的不该发生全都发生了。
半晌后,他捂着眼睛苦笑了一声,这件事他怨不得孙玉怜,他曾经因为跟孙玉怜喝酒,而不得不收了孙玉怜做姨娘,是他自己没长教训,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
在昨天晚上孙玉怜就已经想好要怎么回答谢文钊的问题了,可是此时谢文钊现在一言不发,倒是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心里还有些害怕,她出声说:“昨天晚上侯爷喝多了,我扶您到床上,然后——”
谢文钊打断孙玉怜的话,冷声说:“你不必说了,就这样吧。”
他与孟瑜没有可能,他还在坚持什么?
况且他早就与花小菱有了肌肤之亲。
他起身穿好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秋香馆。
孙玉怜坐在床上,表情麻木地看向门口,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这一次做的是对是错。
这一次如果没有怀上谢文钊的孩子,看谢文钊今日的态度,自己还有下次机会吗?
孙玉怜听到外面花小菱和曲寒烟的笑声。
快乐都是她们的,自己什么都没有。
她以为自己与谢文钊发生关系后,谢文钊就算不会一下喜欢上她,也会多安慰安慰她,他们间感情可以更进一步。
但是看到今天早上谢文钊的冷淡,孙玉怜突然慌了。
她意识到,在谢文钊的心中,自己与花小菱可能并没有太多的不同。
这个结论实在打击人,使得孙玉怜整个人恍惚了许久。
她浑浑噩噩地起身,走出秋香馆,花小菱正在不远处的花园里跑步,一边跑,一边嘴里喊着奇怪的口号。
她突然间有些羡慕花小菱。
缺心眼的人是不是能过得更开心点?
宣王自从知道了皇帝对自己的属下笑过以后,一连心惊胆战了好几天,随后发现皇帝一直没有动静,渐渐放下心来,也许那个笑,真的只是一个没有其他含义的简单的笑。
他偷偷摸摸开始活动起来,宫里的刘嬷嬷被抓,这对他来说其实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必须把余下的人手都收到麾下。
刘嬷嬷那个疯女人,她打死也没想到,自己会图他们的人吧!
而自从太后生辰宴后,孟弗发现小王爷明显更爱黏着自己,他总是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自己一直看。
太医给小王爷检查过,他的嗓子没有任何问题,孟弗尝试引诱小王爷开口,然小王爷太倔强了,不管是威逼利诱,他就是不开口。
孟弗蹲下身,摸了摸小王爷的脑袋,对小王爷说:“你不说话,那些书我可不能给你,我要它们送给其他可以说话的弟弟妹妹了。”
小王爷噘着嘴,神色间竟然还透露出几分无奈。
他微微蹙起眉头,似乎陷入一个巨大的难题当中。
孟弗逗完这位小王爷后,去宫里的暗牢看了刘嬷嬷,那刘嬷嬷嘴硬得很,被折磨了这么久,都还是从前的那一套话,只说自己是因为儿子的死而怨恨小王爷。
她能挨下这么多的酷刑还不改口,可见的确不是一般人。
刘嬷嬷看到孟弗过来就开始破口大骂,孟弗站在牢门外面,听着刘嬷嬷各种恶毒的诅咒,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这刘嬷嬷看起来明显是更恨陛下。
正当孟弗思考要想查清楚这件事还能从哪方面入手的时候,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哒哒脚步声,她回过头去,见小王爷站在石阶下面。
孟弗问:“怎么让他进来了?”
“陛下,我们没能拦住小王爷。”侍卫跪下请罪说,小殿下是跟在陛下后面偷偷溜进来的,他们发现后想要将他带出去,可是一上前,小殿下就凶狠地看着他们,他们又不敢对小王爷动手,怕小王爷不知道轻重受了伤。
牢里的刘嬷嬷一看到九王爷,瞬间变了一副面孔,她神色激动,泪如雨下,声音沙哑,哀切道:“殿下,您救救奴婢吧,看在奴婢照顾了您那么多年的份儿上,您救救奴婢吧!”
“殿下,您还记得吗?是奴婢一次次从那些人的手里救下你,是奴婢——”
孟弗冷冷道:“来人,将她的嘴封上。”
刘嬷嬷的嘴巴被封上后,暗牢里陷入一片寂静,孟弗见小王爷的脸色没有其他异样,正要走过去带他离开,突然听到他尖着嗓子道:“这个野种果真是个傻子!老天有眼啊!”
小王爷竟然说话了!
孟弗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小王爷道:“我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你别怨我,要怨就怨你是那狗皇帝的弟弟。”
这可不兴说啊殿下!
孟弗立刻意识到,小王爷是在模仿刘嬷嬷说过的话,他的口吻语气与刘嬷嬷都一模一样,小王爷说完后歪着头盯着孟弗看了一会儿,见她仍没有把书给自己,有些困惑,又有些无奈,他叉着腰发出一串阴恻恻的冷笑,继续模仿道:“宣王那个蠢货,真以为自己能骗得了我?想要我们的人给他卖命?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做梦去吧!”
牢中的刘嬷嬷脸上血色尽失。
作者有话要说:《我当录音笔的那些年》——九王爷著
之前因为捕获信息量太大一直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