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琢看不见沈容玉, 而他咬住她的指尖,也是他经常会做的事。
所以,她只是软着身子, 靠在他的怀里, 还是坚定地亲了下去,她还是很想知道沈容玉为什么能开花。
她的直觉告诉她,沈容玉脊骨上开出昙花与她有关,但是……具体有什么关联, 她并不知晓。
沈容玉清澈的眼底, 原本凝着的一层薄冰已经碎裂,他抱着季青琢, 原本化形为笔锋的手指也顿住了。
属于红色气流的所有记忆涌上他的脑海, 是的,红色气流曾经做过的事, 听过的话, 见到的画面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沈容玉的眼眸映出季青琢的模样, 她在修炼空间里的模样也是精巧可爱的,五官与身体的细节都幻化出了形状, 只是她的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青色光芒——与他思绪里升起零碎片段里的青色光团是一样的颜色。
他眼里的季青琢并没有穿着修仙界的衣裳,而是穿着一条单薄的白色裙子——这对于习惯穿着重重衣物将身体裹得严实的修仙界中人来说,确实过于……简单了。
而此时,他的手正放在她的腰际, 手背上浮凸的骨骼清晰地在白色的布料上映出轮廓, 是的,他的手放在她的衣物下方。
沈容玉侧过头去, 但手还是没有收回来, 只捏着她的细腰, 指尖按在她最后一根肋骨下方,在平坦的肌肤表面按下些许弧度。
他的喉头滚动,脑海里属于红色气流的记忆还在不断上涌,交缠的青红色气流,季青琢微红的脸颊,她额上滴落的汗水,还有交织在两人气息间的急促呼吸声。
如妖似魅,如梦似幻,比水月镜花更靡丽,仿佛缠绕蛛丝,黏着她肩头落下的汗水,轻轻抖了一张网,把他笼罩起来,每一处肌肤相触的地方都在叫嚣着,再靠近一点,直至密不可分,将两人之间的所有缝隙都严丝合缝合上。
季青琢注意到沈容玉侧过头了,但是……她看不到沈容玉的眼神,不知道他已经清醒过来,更何况,清醒着的他与平时的红色气流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他那张美得宛如艺术品的薄唇还衔着她的指尖,将她指尖上那一点贫瘠的肉咬着,待收回的时候,那指尖上一定会有齿痕。
红色气流的各种把戏玩多了,现在不管他做什么,季青琢都不会感到奇怪了,她只当这红色气流在欲擒故纵,如果她现在退缩了,待会儿他肯定还要用这个理由来闹她。
于是,季青琢的另一只手指尖下滑,从他的耳侧顺着漂亮的下颌线,将他的下巴按住了,然后她将他的脸扳正了,面对着她。
“小玉,你……你不要躲。”季青琢的声线又颤抖了一下,因为沈容玉的指尖在她后腰上描画着图案,似乎是一朵花,就在她的腰窝位置,现在她的脊背挺直,细腰向上弯折成一条漂亮的弧线,那脊骨末端的微微下陷处仿佛盈着一汪春日暖泉。
季青琢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这红色气流……似乎怪了起来,以前她当他不会说话,也有些傻,所以可以坦然面对他,但是最近红色气流越来越聪明狡猾,也越来越接近外面那个沈容玉的模样了。
她没有多想,因为她真的很想知道答案,于是她低头,朝沈容玉吻了下去。
在修炼空间里,她的眼窝处没有覆盖着药膏与白纱,她只是看不见了,所以双眸紧闭着,垂下的长睫在不住颤动。
她很紧张,像一只在试探着危险的小兽——这般模样,更容易让人升起想要将她捕获的心思,一定要将她网在怀里,牢牢地用双手将她掌控,让她发出无法挣脱的哀鸣,让她孱弱的四肢用蓬勃的生命力挣扎,但最后还是因为失去了力气而软软地垂下来。
沈容玉几乎用光了全部的理智,才让自己抬起了头,避开了季青琢这个无奈又懵懂的吻——他现在已经无暇去思考红色气流究竟都在修炼空间里做了什么,现在,“季青琢”这三个字占据了她全部的思绪。
季青琢看不到他的动作,所以她吻了个空,她的唇本该碰上他柔软的唇瓣,冰冷、无情、缱绻、多情、诱惑,各种混杂矛盾的形容词都可以用来描述他的唇。
她的唇瓣只碰到了他脖颈上的喉结,上下滚动着,重重地磕在她的唇瓣,季青琢在无意识之下,就这么咬了一口。
季青琢是不会像沈容玉这样胡乱咬人的,所以她很快闭上了自己的嘴,又安慰似的吻了吻他的喉结。
她听到了他喉间带着震动的低鸣,像一只小小猛兽的呜咽,又像是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即将来临的前奏。
迟钝的季青琢总算发现了哪里不对,而这个时候已经晚了,沈容玉好不容易堆积起的理智终于溃散,仿佛雪崩般塌陷,他的手一紧,将季青琢拉到了他的怀里。
“小玉,你怎么——”季青琢在跌入他怀里的时候,感觉到了一种全新的危险,是跨越禁区,是挑破防线,是她想要逃,脚又始终黏在地上不想逃走、甘为鱼肉的全新感觉。
“琢琢——”沈容玉装着红色气流唤着她的语气,咬住了她的耳尖,将这情人间的低语用最亲密无间的方式传递过去。
窃窃私语,小声呼唤,呢喃与喘息,隐秘生长的感情,只有贴在两人如此近的缝隙间才能听清楚。
季青琢感觉自己深渊里下坠,而深渊就是沈容玉,她被眼前的血海包裹住了,而在她落下之后的血海并未变得风平浪静,或者是之前那样的暗流涌动。
这片殷红的血海沸腾了,卷起惊涛骇浪,海上浮着仙昙几欲摧折,在海上颠簸。
季青琢侧过头来,沈容玉的吻在她颈侧成串落下,仿佛密集的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