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小小曾经提醒过她，这里处处都是幻境，但又虚实结合，一不小心就会着了道。

        那这些投海的人到底是真人还是幻境？秦姝拧着眉头，突然觉得自己才疏学浅，竟然连现实和幻境都分不开了。

        她盘膝在船上坐下，开始放空心神去感受。

        真实的海浪应当是什么样子的？海风又该是什么样子的？海边的太阳照在身上能晒掉一层皮。

        当一个人开始不信任自己的眼睛时，感官便成了最重要的判断方法。

        坐在他身边的裴雅取出帕子给她擦了擦汗水，秦姝突然睁开眼睛，看向了她手中的帕子。

        天蚕丝的。

        裴雅酷爱鲛纱，压根不会用鲛纱以外的东西。

        就在这一瞬间，她身边的场景变了。

        她依旧跪在殿后的那个蒲团之上，只是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原本金碧辉煌的后殿变得腐朽，四处都透着一股衰败。

        秦姝起身四处打量，她拉开门走到了前院，原本热闹的人群也不知道去了何处，就连那九十九级台阶也布满了青苔。

        她愣了一瞬，扬声问道：“有人吗？”

        没有人答话，秦姝又重新走进殿中，发现那殿中的神像前放着一炷香。

        她思索了片刻，便走过去拿起香点着插入了香炉中，“信女只想得了宝贝离开此处，还请神明保佑呀！”

        那一炷香插入香炉的一瞬间，秦姝看到面前的神像突然亮了一瞬。

        她还以为是神明显灵了，立刻抬头去看。

        然而，紧接着看到的一幕，直接让她开始愣在了原地。

        这……

        这神像上的脸竟然变成了她的？这是想告诉她，求人不如求己吗？

        秦姝叹了口气，正当她想再四处看看，看看有没有别的出路的时候，突然面前的场景一变，她再次出现在了黑袍男子上香开门的场景。

        这一次那红光压根就没出现，所有原住民和修士都开开心心地朝着门里跑去。

        进去之后，也没有什么大雾。

        因为他们一进去就直接在海底了。

        所有人身上都套着个跟气泡一样的防护罩，区别只有颜色。

        有人白色，有人红色，有人黑色，但秦姝……是金色的。

        气泡似乎在裹着所有人随波逐流，一个倒霉蛋的气泡不小心撞在了一处珊瑚上，顿时气泡就破了，他呼吸不上来，赶紧朝着海面上浮去。

        大家见状也都明白了过来，他们身上的气泡就是他们停留在海底的关键。

        秦姝赶紧朝着远处游去，她才刚游走，身后的众人突然就开始互相进攻了起来。

        争斗仿佛一瞬间就变得白热化，无数气泡破碎。气泡碎了之后，要么用自己的法器留在海底，要么就只能上浮。

        眼看着留在海底的修士突然就减少了三分之一，有修士反应了过来，赶紧大喊道：“别打了，你们有没有发现，此处只有我们修士？根本没有土著？或许此次我们要争夺的东西也是他们想要的？咱们提前内耗，等到跟那些原住民对上了，还会有胜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