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又接着问道：“你顺着那条路就来到了海里？”

  秦眠点头，“约摸是了，我死在海里，也来到了海里。

  “那条路到这里就断了，我只能待在此处，无法走动。

  “直到一道声音告诉我，让我在此处等一个人，那人来了，我便可以入轮回。”

  秦姝隐约明白了些许，她死了，所以她的路断了，被困在了此处。

  而生人却可以将自己的路走下去。

  “你是在等我？”秦姝反问道。

  得知谢释渊还了她一剑之后，秦姝再看向秦眠心态也平和了许多。

  更何况她已经死了。

  秦眠摇了摇头，“准确来说，我也不清楚我在等谁，但这么多年过去，我也只等来了你。”

  秦姝又接着问道：“等到之后呢？”

  秦眠伸出手，一柄剑出现在她手中，就听她说道：“打败我。”

  秦姝看着她，最终缓缓松开了拉着谢释渊的手，说道：“求之不得。”

  谢释渊也识趣地退去一旁，看着秦姝伸手抓住了悬浮在她手边的紫霄白玉剑。

  “曾经，你用这剑挑断我的经脉，打断我的骨头，又要了我的性命。如今我也是时候替自己报仇了。”秦姝目光锐利，修长的手指握在剑柄上，身上蓬勃的灵气开始波动，将周遭的海水朝着四周的推去，仿佛一朵盛开的莲花。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手的，她们的剑招相互碰撞，就连周遭原本泾渭分明的海水此时也搅和成了一团。

  秦眠以剑入道，剑法自然了得，而秦姝自行领悟的生生不息的剑法在海水中威力也发挥到了极致。

  一个宛如疾风骤雨，一个犹如海纳百川。

  最终，秦姝的生生不息叠加到了极致，一举击飞了秦眠手中的剑，剑招一层一层落在了她的胸膛之上。

  按理来说，如今活在这里的只有她的神魂，但她却依旧感觉到了自己全身筋骨被碎的感觉。

  疼痛在这一瞬间铺天盖地一般席卷而来，她的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她突然就明白了，为何会让她在这里等着秦姝。

  她们两人之间的恩怨总是要了断的，当年帮了那位长老是他给自己留下的仙缘，而这一切在他换了秦姝和这具身体的灵根之后就都变了。

  仙缘落在了秦姝头上，温玉说这是自己欠他们的。

  她愤怒生气，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就这么被两个不听话的棋子给毁了。

  她利用了这具身体的根骨，再次入了修仙界，最终也让秦姝这枚棋子付出了代价。

  但是她始终也无法料到，命中的一切都是早就注定了的。

  她打不开飞升通道，也无法真正当修仙界霸主，他在算计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拿他当棋子。

  这整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棋盘，人人都可以执子，  人人也都是棋子。

  有一点她一直没说，那道让她往前走莫要回头的声音分明是秦姝的声音。

  她早就听出来了，一开始她也不想听，然而那时她的脚下只有一条路，根本别无选择。

  “你赢了。”她的神魂漂浮在了海水中，她听到自己低声说道。

  秦姝将剑重新收了起来，两手负于身后，“我赢了，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