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首辅,这是此次外派到各钞关驻扎的官员名单。”
王锡爵将一份名单递给申时行。
申时行拿过来一看,这抬头第一人就是上一次的状元唐文献,又仔细看了看,道:“这些人都是新晋得进士啊!”
王锡爵先是看了眼王家屏,然后才道:“我和忠伯都认为,新关税法面临的其中一个问题,就是那些关系户,而新进的进士在朝中还未建立起关系来,再说这事也并不是很难,就是苦了一点,他们都是年轻人,应该能够扛得住,也算是对他们的一个历练。”
申时行又看向王家屏。
王家屏点了点头。
对于这个安排,他算是比较满意,他就怕王锡爵全部都派自己的人去,这势必会引起其它势力得不满。
而王锡爵绝非泛泛之辈,手段也是厉害的,他不用自己的人,不仅仅是因为怕人说闲话,而是他也怕自己的人做错事,碰到老熟人怎么办?
派那些新晋进士去,不但可以堵住其他人得嘴,同时也能够笼络这些新晋进士,因为如果他们干得好,将来便可以此为由,提拔他们上来,他们自然就成为以内阁为中心得官员。
而那些进士也都非常愿意,因为如今朝中固化太严重,他们很难上位,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崭露头角的机会。
这是出于非常长远的考虑。
但根本目的没有变,就是要加强内阁得权力,加强中央得权力。
......
南城外。
“爷爷,天这么冷,您还是回家去休息吧。”
柳承变一脸关心地劝说着柳宗成。
“不碍事,不碍事。”
柳宗成摆摆手,道:“这一次对于我们柳家而言,可是千载难逢,绝不容有失。”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去,只见城门外站着一大群人,他们就是京城的官牙和一些私牙。
“柳老爷子来了!”
“柳老爷子!”
......
他们见柳宗成来了,纷纷拱手行礼。
柳宗成点点头,道:“各位都在牙行混迹了不少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老朽就不多说了,各位一定切记,对于我们官牙最好得结果,就是此次改革成功,倘若的失败,这后果是不堪设想得。
但若是成功得话,这好处自然少不了各位的,各位一定要秉公办事,万不可收取任何钱财之物,也许你们收下的钱可就是郭淡的钱,到时候可就不是你们个人的事,你们全家老小可能会遭受灭顶之灾啊。
相信你们并未忘记那蒋世友的下场吧。”
“柳老爷子请放心,我们都知道这利害关系得。”
“嗯。”
柳宗成点点头道:“不要怕得罪人,有内阁在后面支持我们。”
......
乾清宫。
“怎么样,钱要来了吗?”
万历一脸激动地向张鲸询问道。
张鲸道:“回禀陛下,户部那边只愿拨五万两给内承运库。”
“五万两,他们这是打发乞丐么?”
万历气急地指着张鲸道:“你们东厂是怎么办事得?”
张鲸忙道:“陛下恕罪,户部那边是借陛下励精图治和内阁关税改革之名,表示要多存一些钱,以备不时之需,而朝中许多大臣也都支持户部。”
张诚默默地点了点头,道:“事先就有不少大臣上奏,要求削减宫廷支出,将更多的钱,用于国家建设,只是微臣还没来得及呈给陛下。”
他不是没来得及,而是他不敢拿给万历看。
万历看了不得气死去。
那些大臣们可都不是善茬,郭淡要没有万历的支持,他能走到今天吗?
早就死得连渣都不剩了。
万历才是罪魁祸首。
大臣们也都在想尽办法,令万历难受。
你恶心我们,我们也要恶心你。
其实他们早就想削减宫廷支出,确实,这宫廷支出太多了一点,关键国库也没有什么钱,毕竟那边还有一个太仆寺分了一大笔钱去。
“报复!”
万历气急败坏道:“他们这是报复,报复朕支持郭淡,可他们也不想想,要不是朕支持郭淡,国库能够得到这一百八十万两吗?不行,厂臣,你立刻调派锦衣卫去,朕就不相信他们敢不给。”
张鲸道:“陛下,臣方才就是与刘指挥使一块去的,但是户部将国库得账目都拿了出来,确实国库是比较吃紧,臣寻思着,倘若去硬逼着他们将钱运送内承运库,到时他们改革失败,可能就会推倒陛下您头上来啊。”
万历眨了眨眼,过得一会儿,他狠狠一跺脚道:“这群家伙,真是可恶至极啊!哎呦!哎呦!”
“陛下,您小心一点啊!”
李贵赶忙上前搀扶着万历。
这肥宅跺得太用力,太忘我了,结果把脚给跺麻了。
“难道他们是要把朕饿死吗?”万历坐在椅子上,拍着桌子道。
这个时机卡得可真是太狠了,他还真不太敢要这钱,因为他知道真得会出问题得。
张鲸道:“陛下,郭淡一直受到陛下庇佑,也赚得不少钱,何不先让他拿出一些钱来。”
其实他也没有使劲去要,他希望万历让郭淡来出这钱,国库的钱,还能跑得了吗?但是那个小金库,他可都还没有碰过,而内承运库一直是他在管,他希望此次能够介入万历的那个小金库。
万历微微皱眉,面露纠结之色,他也有想过,但他纠结的是,郭淡那里的钱,还能够生小崽子,国库的钱那就是纯粹用来花的。
纠结半响,他才道:“厂臣,你去想想办法,明年缩减一下宫廷支出。”
张鲸都傻了,郭淡究竟给万历下了什么迷药,竟然宁可缩减开支,也不愿意动那个小金库。
这很不万历啊!
......
寇家宅院!
“呀呀呀!儿子,你知不知道你老子要抱抱你,得突破多少阻碍,可真是不容易啊!不过你放心,你老子已经请了长假,这些天就专门伺候你。开不开心?”
“哇---哇---哇!”
“不是吧,你这么不给面子。”
郭淡是洗白白,换了新衣服,这才得到了寇守信得恩准,抱上了寇承香,结果刚刚抱在怀里,寇承香就哇哇大哭起来。
“喂喂喂,别哭了,做人要懂得适可而止,可别惹老子生气了。”
“哇---哇---!”
寇承香却是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哭得郭淡都害怕了。
毕竟他很少带孩子,有些不知所措。
“这可如何是好?”
“姑爷,小少爷很认生,让我抱抱就没事了。”
一个奶妈走上前来。
“是吗?”
郭淡赶紧把寇承香交给奶妈。
果不其然,奶妈刚接手就不哭了。
郭淡是一脸尴尬,勉强得挤出一丝笑意,“是我儿子,这有奶就是娘,哈哈,小小年纪就知道奔着奶走,给奶妈面子,毕竟我的银子,他暂时也用不了,这是对得,你们先喂饱他,吃饱之后,他就会认人了。”
“姑爷,刚刚才喂过奶的。”
“.....?”
郭淡情不自禁的闻了闻衣袖,嘀咕道:“这刚换的衣服,不臭呀!”